顺便,他还带了一本《光明神约》,打算见机行事,一有机会就向年轻的领主大人灌输神灵的教诲与伟大。
神恩如海,神威如岳!
不交什一税的吝啬鬼们,那都是要在地狱痛哭,悔不当初的。
自打明白自己这个男爵也是个半文盲后,陶舒阳还是打算找个机会好好研究一下这个国家的文字和书籍之类的。
想要让领民们干好活、会干活,那必须要有基础教育,想要教育别人认字识数,自己总得先认字吧!
虽说那个外乡少年的事挺急的,可也不能急吼吼的就拉教士去看,万一碰上个死硬派的虔诚教士,那真是自找大-麻烦了。
再急也不急在一时。
陶舒阳不动声色地打量着这位好汉的神情,看他体贴入微地拿着一张张征召令,态度极其认真地指着上头的尖钉子长钩子讲解,熟练无比,详尽又细致……
“等等!”
男爵大人一恍神,总觉得有哪里不太对。
“呃,这个字,是什么意思来着?”陶舒阳指着一个长得跟二极管似的楔形字问。
“……英明,英明的国王陛下那个英明。”
史提文眼睛微微一眯,稍一停顿,扫了征召令前后字体一眼,果断回答。
陶舒阳瞅瞅他,又指着他自己收到的那张征召令,在末尾处也找到了这个长刺的“二极管”。
“那这个呢?”
“……当然也是,嗯,英明!英明的摄政王殿下。”
陶男爵的眼睛也眯起来了,缓缓把一脸“正直”“自信”的教士又打量了一番,问道:
“不对吧?虽然我读书少,可是我记性还是不错的,刚刚你明明说,这一段的意思是‘为了圣恩的荣光’,哪里有‘英明’这个词?”
史提夫教士脸颊上的肌肉瞬间僵硬,神情凝重,也缓缓地抬头回望男爵大人。
春寒料峭,黄豆大的汗珠从教士雄壮的脑袋上一颗接一颗地冒出来。
陶男爵眨眨眼,突然把几张征召令打乱,随手抽了一张出来,蒙住大半的字,只露出其中两个三角加钩钩的字,又问:“史提夫教士,那这两个字又是什么意思?”
教士双目瞪得如铜铃一般,面如死灰,久久不能言语,最终长长一声叹息,从八尺的汉子变作了四尺直角,汗泪俱下。
“请求您,您宽恕我的无知,您的胸怀如海,您的慈悲如山,其实,我,嗯,我认得的字也不多……”
“那你以前是怎么给老男爵讲解的?”
“征召令这种东西,差也差不多,基本都是有了大事才发,再说,呃,老男爵大人比起这些更关心他的钱袋,我算账的本事还是很强的……”
这位原来是个皮匠,走上为神牧民的道路之后,当年的算账水平可没丢下,只是对于布道解惑这种事情,拿着《神约》背就完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