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明显的变化,就是有一个小角的腐痕,如同结了痂一般,变成了干巴的灰白色“枯枝”,甚至还翘起了一点,似乎已经与下面的肌肤分离开来。
其他黑色部分也不再蠕动,被“祝福术”照过后像是被晒干的茄子,蔫了,看上去不再那么可怖,却更加让人作呕。
陶舒阳神情一凝,紧盯着那片“枯枝”,拿起手里的树枝,小心翼翼地探过去。
还没等他碰到,那少年已经抬起自己瘦弱的手臂,伸手用力一撕。
“小心!”
陶舒阳惊得喊出声,话音未落,少年已经把那“枯萎”的腐痕一角撕了下来,拎在手上楞楞地盯着看。
似乎有些不敢置信,似乎又有些释然与嘲讽。
明明他脸上仍然是一幅没有表情的死样子,陶舒阳总觉得那双灰色的眼眸里仿佛道尽了一切,复杂得让他这工科狗根本找不出语言来形容。
“……你,小心点。这是什么?会不会传染?”
陶舒阳盯着少年手上的恶心玩意,还是尽力又问了几句,就算这孩子看上去再可怜,他也得为自己,为领民们负责,没那资格当圣母。
就算不是什么烈性的传染病,看上去也仿佛不像是病,而是偏向于不太科学的“诅咒”啥的,还是得尽量小心为上。
要么找个专业人士来看看?
陶舒阳脑海里念头飞转,琢磨着先找个教士什么的给这孩子瞧瞧,再单独隔离一段时间,然后……
“不会传染。”
一个低沉沙哑的声音突然响起。
男爵大人一楞,继而反应过来,我去,这娃会说话,而且说的口音也不难懂!
他翻寻着脑海里的记忆,一时没想出来少年的话语是哪里的口音,只能大概地判断应该是偏北方,有点像王都那一带的“官话”。
话说,前身伊卡洛·托恩自己都没见过几个讲“官话”的王都来人呢!
能听懂、肯说话,有反应就好!
陶男爵精神一振,赶紧解释:“……呃,你路过我的领地时生病发烧晕倒,我的手下救助了你和你的同伴们。
因为怕你这病有什么传染性——你知道,大家都对瘟疫害怕得要命。所以,我把你暂时单独安置在这里。
对了,忘记自我介绍了,我是伊卡洛·托恩男爵,这里是格莱郡的威兰领,我的男爵领。”
一听男爵大人这话,正在激动地讨论法术驱邪的观众们,仿佛是被溅入了冷水的热油锅——又炸锅了。
[托恩,说这话你良心痛不痛?救助?难道不是绑肥羊,敲闷棍吗?]
[胡说,我恩手下自作主张干的事,怎么能算到男爵大人头上?何况你看现在不是正在救助驱邪么?]
[托恩男爵加油!我看好你,以你这样的脸皮坚韧度,把你们国王拉下马也是分分钟的事啊!]
[诅咒,这玩意肯定是诅咒啊!太邪门了,烧掉,赶紧烧掉啊!]
[楼上的,难道你要把这小孩捆捆当柴烧?我去,你才是邪恶的异端吧?!]
[谁特么说是烧人啊?烧那个,那个玩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