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那时,她不去干涉二人,只顺水推舟成全这段姻缘,既能换来李承璋的感激,还能给自己留了退路,岂不比自己折腾来得容易?
谢诗蕴纵然想报复她,可她母亲是长公主,她又因改善粮食在百姓心中声望颇高,谢诗蕴哪怕是一国之母,也不敢对她怎样。
再者,李承璋也并非傻白甜,一个能让粮食翻倍又无意与他争夺东西的翁主,纵然脾气坏点,他也会容着。
程彦道:“再说了,我觉得太子只是把我当妹妹看待,以后的事情,谁也说不好。既然未来不可控,我们干嘛要为明天的事情烦忧?”
程仲卿被程彦的话逗笑了。
他这个女儿,最是聪明不过的,可偏偏在感情上面不开窍,但转念一想,一个十二三岁的女孩,懂什么叫喜欢不喜欢?
是他太着急了些。
程仲卿揉了揉程彦额头,笑道:“是我多心了。”
也罢,来日方长,他总能给她寻到属于她的幸福。
“过几日便是下元节,你娘带人去了边塞。”说到这,程彦眉头微不可查地蹙了一下,又语气平缓往下说:“太后多半要从离宫回皇城,你一个人回离宫也是无趣,不如留在侯府,与众多姐妹乐一乐,你觉得如何?”
程彦点头同意。
她也许久没见父亲,陪一陪父亲也是好的。
程仲卿见程彦愿意留下来,颇为欢喜,又与程彦说了许久的话,见天色将晚,他便嘱咐程彦好好休息。
程仲卿往自己院子走,还未走出长廊,便看到长廊尽头程明素带着谢诗蕴挑灯而立。
刚下过雪,夜里冷得很,程明素母女穿的还是来华京时的衣服,衣裳单薄,款式也不是时兴的,就连鬂间的钗环首饰,也不如侯府稍微有点脸面的丫鬟婆子。
程仲卿皱眉问道:“怎么不在屋里等?”
程明素轻轻活动着冻僵的身体,道:“二哥是有家室的人,我怎好跟以前一样,不管不顾往二哥屋里闯?”
谢诗蕴柔柔唤了一声舅舅。
程仲卿颔首,态度疏离。
丫鬟捧来热热的茶,程仲卿开门见山道:“这么晚过来,想来有要事找我。”
三人都是聪明人,谢诗蕴勾引太子的事情委实上不得台面,便极有默契地不提起。
程明素轻啜一口茶,道:“倒也没什么大事。”
说罢她看向谢诗蕴,谢诗蕴起身,从丫鬟手里捧过包裹,取出包裹里的衣服。
程明素道:“吴地苦寒,绍安又是罪人之身,我们能活着已经不易,实在没甚么好东西给二哥的。这是蕴儿在家里做的衣服,二哥看看合不合身?”
程仲卿知道自己妹妹的心思九转十八弯,深夜做这个打扮在他院子前苦等,无非是让他看了心软,去求程彦让她放过谢诗蕴罢了。
程仲卿不说话,程明素笑笑道:“我离京时母亲虽私下给了不少钱,可都用来打点关系了,我不好坐吃山空,便只好与蕴儿做些针线活拿去换钱。说起来不怕二哥笑话,蕴儿的针线活儿是一等一的好,吴地不少富商都喜欢她的刺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