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小满刚刚并不是没有学习,但也懒得反驳了。
父子俩的语气里都夹枪带棒的,看起来又会发生一场避免不了的争吵。
他们惯例相处模式就是这样的。
平时都会以薛小满瞪薛明贤一眼,再气哼哼地回屋收场。
但是这次不一样了。
在薛明贤开口之前,一旁的陆修信说话了。
他说:“薛叔叔,小满刚才一直在做题。”
闻言,薛明贤打量起陆修信。
这个小孩已经来自己家好多天了,但见面次数不多,不了解,也没必要,毕竟这都是方美兰张罗的,而且他夫妻俩也不是真情实感地资助他的。
而如今听他这么对自己说话,不由得多看他一眼。
陆修信坐在椅子上,抬起眼皮:“小满在您回来之前就一直在写作业,一直到刚刚才休息。”
“您不能在不了解事实的情况下就这么责备小满。”他看着薛明贤,也不管自己是什么地位什么身份,不卑不亢,“而且刚才我们一直在谈论关于大学的事情。”
薛明贤没说话,静静地看着陆修信。
他平日里是一家之主,是公司的领导者,和他对着吵架的薛小满充其量是吼几句,还从来没人敢像陆修信这么和他说话。
如果是下属或者薛小满,他早就怒了,但碍于陆修信的身份,不得不忍下。
“还有就是,小满距离成年还有几天,还是个未成年人。”
陆修信说着,站了起来。
他比薛明贤要高出半头,居高临下地气势十足。
“如果您再对小满动手的话,我不会坐视不管的。”
看似寄人篱下,但因为一些暂时不能告诉薛小满的事情,他早就将自己和夫妻俩的位置和其中的利害关系给看透彻了,所以才敢以这样的身份说出这种话。
薛明贤也明白。
说是资助,实际上是寄希望于驯狼为狗,但好像并没有遂愿。
他捏了捏拳头,又看了眼薛小满,说:“还不快回你自己的屋里去。”
薛小满也看他一眼,带着表格,愤愤地离开了。
薛明贤也转身离去,不过离开前,他又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陆修信。
少年也看着自己,眸光中没有多余的情绪,却莫名地有一股狠戾,有一股要致人死地的狠劲。
薛明贤心中一抖,马上走了出去。
听到下楼的声音,薛小满马上又从自己的屋里跑到陆修信的房间,关了门,一脸崇拜。
“卧槽小信哥哥你也太牛了,我都不敢这么和他说话。”薛小满又躺在床上抱着枕头,“我算是看清楚了,薛明贤这个臭老头就是色厉内荏,只敢教训我,看你高一点壮一点都不敢说你。”
陆修信没出声。
薛小满在床上滚了滚,忽然又听楼下传来夫妻俩的交流交流的声音,好像是和进门时谈论的同一件事。
听得有点迷,但他隐约也能感觉出最近家里公司出了什么问题,且有些棘手。不然之前从不在家里谈公事的夫妻俩,也不会频频说起公司的事情。
但其实这么快十八年了,他一直不清楚家里到底是做什么生意,似乎是涉及了很多行业,很杂。
不过薛小满不感兴趣,薛以楠出生后,他就明白这些东西和他无关了,况且薛以楠目前在国外学习金融和经济相关的课程,以后肯定是要接手家里的生意。
他也不在意家产什么的,他只想快些离开这个家,考上港城大学,毕业后在港城找个工作,一直和妈妈呆在一起,哦对还有身边的小信哥哥。
他就在乎这些。
薛小满打了个哈欠,起身打算起洗漱,毕竟明天还要上学。
今晚估计不能和小信哥哥一起睡了。
他刚站起来,就听一旁的陆修信问他:“小满,如果你家的条件不像这样的话...我意思就是,如果你家破产了,你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