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把剪子来。”李寅吩咐道。
侍女很快将剪子递给他,李寅轻轻握着妙提的手,剪开他的衣袍。
李寅退开,李伯施展的空间变大,看着妙提手中握着一块布料,胡子抖了抖,伸手搭上她的手腕。
李寅盯着李伯,见他脸色微变,垂在身侧的手掌攥紧,不忍再看,走到外间的圈椅上坐下,目光沉沉,不知在思量何事。
气氛安静,李伯号脉号了足足有一刻多钟。
回头寻了寻李寅的身影,起身到了外间:“禀郎主,尼师原先便有心绞痛之症,加之气急攻心才会引起吐血。”
“可有法子医治?”话说出口,李寅心中自嘲,自己竟生出了胆怯。
背着光,看不清李寅的神色,李伯躬身道:“自然是可以医治的,但尼师这些病症除了母胎带出的不足之症,还因心情郁郁而导致,治疗时间漫长,没个三五年怕是无法痊愈,这期间尼师还得保持身心舒畅……”
——
混混沌沌,妙提耳边嘈杂烦乱,是孩童的哭泣声,女子严厉的训斥。
“小施主,你既已归寺,便乖乖听话,进来吧!”
妙提看见小妙提坐在慈恩寺的石阶上,抱着双膝,哭喊着:“我……我要等我阿娘来接我。”
女尼不再管她,转身回了寺庙。
白天黑夜流转,不知过了几日,小妙提饿晕在了石阶上。
“剃了发,施主便要了却尘世间的俗世了。”
小妙提茫然的跪在蒲团上,看着自己身侧掉落的头发,红着眼睛,奶声奶气的问女尼:“那我阿娘呢?”
身后手持剃刀的女尼,微微一顿,肃声道:“往后你可得称呼她为施主了。”
听到女尼的话,小妙提不懂事地在佛堂哭红了眼,被罚得没了晚膳。
知语在一旁听得妙提睡梦中哭的委屈,心焦的不行,叫不醒她,也只能干着急。
李寅刚进门便听见一阵哭腔,大步过来,坐在榻旁,拿着巾子小心帮她擦着眼泪,声音低沉地唤她:“妙提!”
只见妙提素白的小脸,微微皱起,睫毛不停的颤抖。
知语大喜,妙提已经昏睡两天一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