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顿时浑身僵硬,脸上哪还敢有笑,像是被碾过似的,顿时变得苦了起来:“少、少爷,我、我没有……”连话也不敢多说,多说多错,少说少错,少爷近来性格越来越霸道古怪了,先前他还能哄哄少爷,现在实在是难以捉摸,可即便他变得沉默寡言,少爷仍然会莫名其妙地跟他生气。
他结结巴巴地说:“少爷,您今天……不是和齐大少爷约好要去舞厅吗?时间快到了吧,再不去要迟到了。”他现在已经放弃劝说少爷,反而有时知道少爷要出门留他一个人在家,让他更加轻松,在家必定要闹他,他都没空看书。他旁的都不去想了,脑子里只塞满读书的事,好好读书总没错。只要他成绩足够优异,即便少爷不同意,老爷应该还是会资助他去外地甚至外国进修学习的,到那时……他就不用日日这般煎熬了。
少爷揪着他的领子,露出了熟悉的不爽表情:“干什么?你在赶我走吗?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觉得我走了,你就能清静地看书了是吧?你最近真是心越来越大了啊……又是这个眼神,觉得我看不出来吗?区区一个奴才,你在清高什么啊?……说话啊你!你哑巴了吗?……艹!”
他低眉顺眼,缄默不语,忍一忍,忍过这会儿,少爷觉得无趣了,自然会放开他的。
这回却不一样,少爷直接扯着他:“你跟我一起去。”
他也不是没想过会有这一天,真被少爷带到舞厅以后并没有太过慌张,好歹他现在也是去过好多次文会沙龙的人,顶多就是脚有点发软。暧昧的光线中,黏腻的香水味和刺鼻的烟味糅杂在一块儿,把空气污染得浑浊不堪,这些都是其次,他根本不知道该把眼神往哪放,舞池里,舞女们扭动着水蛇般的纤细腰肢,盈盈肉致,白白的脸,红红的唇,漆黑乌发,她们的旗袍与夫人、学生的不同,开叉开到大腿根,稍一动作,便像是要似有若无地泄-露裙底风-光。
他觉得自己就好像是掉进蜘蛛精洞穴的小和尚,纵使一直让自己不要去注意,依然不由自主地面红耳赤,只能低头看地面。
少爷就坐在他身边,旁边的人嘲笑说:“真是破天荒啊,这不是晏少你的心肝宝贝吗?居然舍得带出来了?”
晏白说:“好歹是跟了我那么久的奴才,他都十八了,还是个雏儿,忒的没出息,我这不带他来见见世面了。你们给挑个漂亮的姐儿给他开开-荤。”
“帮你挑有什么好处?漂亮的姐儿好找,你这个小奴才我可以眼馋很久了,你能把他送给我不?一个天天帮我写功课可比姐儿要难得,要找女儿玩儿的话,哪儿没有啊?”
“是啊,是啊,把你的小奴才借我们使使呗。我正愁月底考试怎么办呢,要是又考个不及格,我爹非得扣我的零用钱不可。让你的小奴才租给我帮我去考试呗,我给你一百块,不,两百!”
“你们咋这么聪明呢?我怎么就没想到还能这么干?说的好啊,晏少,干脆把你们的小奴才设作共用吧?专用来帮我们考试。我们也不会白用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