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彻站在原地,无限懵逼。
懵了好一会儿,才开始一点点、一点点的开始自我反省。
直到这一刻,他才意识到整件事根本同许博没半毛钱关系——什么看许博不顺眼?
赵清嶺分明是生他的气了,许博只是倒霉撞上的出气筒!
可是,为什么生他气?
程彻又苦思冥想了半天,仍旧没想明白赵清嶺究竟啥时候开始生的气,又在气什么。
但,正因如此,才觉得更需要深刻反省!
逻辑很简单——
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
他好像常常会在没有意识到的情况下,就把赵清嶺气到七窍生烟、委屈巴巴。
气完了人还不会哄。
逼得赵清嶺那次还特别特别惨兮兮地问他,你就不能哄一哄我吗?谁还不是个小仙男了?
其实,每次他惹到赵清嶺,最后总结都是些细枝末节、鸡毛蒜皮到没眼看的小原因。
至少,比起赵清嶺那天要命的、吓人的突然变脸和“口不择言”,完全就不是同一个重量级。
可结果呢?
赵清嶺再怎么“口不择言”,再怎么说了一堆腻了、不长久等等要人命的话,最后不还是活生生把他哄好了?
无论是剥虾也好、买礼物也好、用心卖萌也好,他总归有一千一万种方法让人消气。
反观自己呢?
鸡毛蒜皮的小事,他却一次都没能成功把赵清嶺哄好过。
……这样做人家男朋友,是不合格的。不是一个可以找借口的问题,不能说“我就是不会哄”就算了。
不会哄,努力学啊!
……
天气预报说,下午四点到六点有雨。
下午三点半,程彻已经乖乖回了酒店。一路上包括上楼的时间都在想,要如何才能哄好赵清嶺。
放软姿态,说点好话,语气平和。
应该也不是很难吧?
……事实证明,大错特错。
“哄人”大概是一项精致的技术活——对有天赋的人来说不难。
对他来说,太难了。
特别难,难于上青天。
……
“看吧!果然!我就知道,你根本、根本就没有真正原谅我!”
“阴险!阴险的理工男!嘴上说着原谅,实际上暗地里记仇,然后在各种小地方暗戳戳对付我,等记够了小本本就不爱我了!”
程彻:“???”
“我哪有?”
赵清嶺:“还说没有,真没有的话,为什么一直都在忽视我?”
“昨天晚上也不肯给我碰,今天早餐的时候给你烤好的面包你不吃,还故意把我的番茄酱全挤走了。洗完头用小皮筋栓你手腕,你还给我取下来了说勒手!你要真原谅我了,这些事情你根本不会做!”
程彻:“?!?!”
不是,他说的这都是什么啊……什么面包?什么番茄酱?什么小皮筋?
赵清嶺说的这些小事情,细枝末节到他仿佛有印象,又仿佛没印象,一脸懵逼。
“你看你看,你说不出话来话了吧?”
“你就是不爱我了,你就是!”
“……”卧槽。程彻捏了捏眉心:“赵清嶺,你说话是要讲良心的。”
“我哪里不讲良心了?”
程彻:“你哪里讲良心了?就你刚才那句话你就没有良心!你明知道、明知道我对你——”
是真的,完全没救。
大型哄人现场怎么变成大型理论现场的,程彻到现在都没反应过来哪一步出了错。
他是个理工男。
就算吵架,也能做到始终理性在线。
可就因为理性还在,才觉得尤其荒谬——
对面,他家男神明显理性已经完全下线了,逻辑更仿佛被谋杀了一般死了个彻底。
任他这边摆事实讲道理,始终唤回无果!
自顾自的哇哇乱叫不说,还自顾自委屈得眼睛都红了。
“你根本就不爱我”??认真的吗?
赵清嶺认真的吗!
明明双方都特别清楚,这、根、本、不、是、真、的、好、吧!
居然认真地跟他争这么个眼瞎的事实,还他们把自己争得快哭了,他的男神有时候真的好幼稚!
当然了,他更幼稚。
理工男的可怕,这一刻连程彻自己都森森感觉到了——
就因为逻辑太严丝合缝了,吵架的时候占尽上风。
可问题是,不输有用吗?在这种场合下,就算他能拿粉笔在黑板上完美证明“我真的没有忽视你”,也完全是徒劳。
你能证明,人家就能捂着耳朵我不听我不听。
网上说得对。
情侣之间讲道理是没用的,赶紧过去抱他、亲他,才是硬道理!
可是!
可是程彻还是好想跟他认真搬小板凳讲讲道理啊!
就大家都是现代社会文明人,为什么不能以理服人?而且单从逻辑方面来说,他确实是没错的啊?
赵清嶺:“你还敢觉得自己没错?跟我讲道理就是不爱我!”
程彻:“可这两件事根本就没有必然的关系啊?”
是真的没关系!大家都是男人,说好的男人吵架的时候只讲对错、不扯其它的呢?
赵清嶺:“是!行!你厉害!你对,你都对!你最有理!”
程彻:“不是的,咱们能不能都冷静点好好讨论问题?”
赵清嶺:“你敢吼我!”
程彻:“????”
于是乎,没完没了。
还好有人咚咚敲门,打断了这场猫狗互挠。
来的人是许博,高昂着头:“我来还钱!”
……
欧元,最大面额五百欧,差不多等于四千来块钱人民币。
所以等价五万块的人民币,拿欧元还起来根本就没几张纸,还紫不拉几的很丑。
赵清嶺本来就心态爆炸,看到许博心态更爆炸:“让你还钱,谁让你还外汇了?我回去汇兑不麻烦啊,不要损失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