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些无措,回头看了一眼187,187推着行李箱紧紧跟在我们身后。
我稍微放下心,跟随阿姨走进病房。
写到这里,我停笔思索了良久,发现自己实在很难用文字来还原当时的情景。
病房是很普通的三人间,187父亲的床位是靠门的那一张,另外两张病床上也躺着身着病号服的患者。
叔叔躺在病床上,鼻腔里塞着两根吸氧用的管子,闭着眼睛,脸色几乎不能用“苍白”来形容。毫无血色。就像我们之前在过道上遇到的病患们一样,叔叔身上也挂着一个排淤血的医用袋,病床旁的铁架子上挂着两大袋液体,正滴答滴答输入他体内。
很坦诚地讲,在这间国内很多人眼中、“只救命不看病”的医院里,这一幕落在我眼中,要说没有冲击力是不可能的。
阿姨弯腰贴近叔叔,说了句他们的家乡话。好在187他们那儿的方言和普通话差异不算很大,语速不快的情况下,我还是能听个七分懂。
结合我当时的理解,和那会儿的情景,我判断阿姨对叔叔说的话是:“你不看看谁回来了。”
叔叔没有睡着,听见阿姨的话,他睁开了眼睛,目光看向了床边的我和187。
187见叔叔看过来,带着笑意用方言说:“xx(我的全名)来看你了。”
看得出来,刚动完手术的叔叔非常虚弱,他甚至连说句话都没什么力气。我印象最深刻的是,当时叔叔笑了,他笑着微微动了动下巴,做出点头的动作。
他点头,点头,一连点了好几次头。
我凑过去,笑着说:“叔叔你好。”
叔叔仍是点头,这回却吃力地挤出两个字,音量微弱,“你好。”
一旁的阿姨扯扯我的袖子,我回头,看见阿姨笑眯眯地看着我。然后低声地、用不太标准的普通话对我说:“你叔叔看见你,高兴呢。”
我听见这话,也开心极了,“高兴就好。”
阿姨又小声说:“叫‘爸爸’。他更高兴。”
我直接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