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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先生再次见到无妙和尚的时候,他已经成为干妙寺的主持。

这一日苏家所有人都到了干妙寺，为的是给一妙和尚送行。

一妙和尚坐化了。

据说，他像以往那样,在自己的禅房里参悟，无妙和尚给他送饭的时候，发现他的身体已经僵硬了，没了气息。

庙里的钟声响起,一声又一声,庄严而又肃穆。

寺庙的僧人,坐在大殿前,念着往生经。

金先生端坐在苏远乔身旁,看着大殿中央的一妙老和尚。

一妙躺在棺木上,身披黄色袈裟，双手在胸前合十,闭着眼,一脸恬淡静谧。恍若只是在梦中,而不是已经坐化。

无妙小和尚坐在离一妙老和尚最近的地方,他披着袈裟，闭着眼，认真给师父念经。

苏老和一妙和尚是至交,对于老友的死亡,他脸上难掩哀伤。

在一个月以前,他曾经和一妙和尚见过一面。

那时,一妙和尚言语间就已经透露出来了,他或许就快要往西方极乐世界去。他希望在他往生法事当日，他能带着全家，包括猫咪，到干妙寺。

果然，一个月后，一妙和尚往生了。

苏老遵从他的遗愿，带着全家人，包括猫咪，到了干妙寺。

这场法事，持续三天三夜。

苏家人参与的是第三日那场，也是最后一场，也是唯一一场向信众开放的法事。

僧人们念经的声音，就像是点点湿润细雨。

金先生感觉自己身体内的每一个毛孔都大张，这群和尚的念经声，慢慢浸湿了他的身体，浑身舒畅。

沐浴在灵气中的感觉，让金先生舍不得这场法事结束。

不过，傍晚时分，在信众们肚子开始饿的时候，法事告一段落，大伙被引到了斋堂。

金先生趁着苏家人，特别是苏远乔不备，偷偷溜出了斋堂，往山后的住持禅房走去。

无妙小和尚就在那。

“你终于出现了。”

无妙和尚声音里，没有太多的波澜。仿佛预料到他会来，也仿佛一个月之前，四处打听寻找金先生想要救师父的人，并不是他一样。

一切皆有定数，师父往生之前，他能做的都已经做了，问心无愧。

金先生保持着猫形，在他面前口吐人言，“你可知道世间有什么种族，会散发出一股腐朽气？”

金先生猜想着，既然对方能知道人猫族，那是否也知道，那削瘦男人是何种族？

无妙和尚愣了一下，他还以为这只人猫好歹会说声安慰的话语，没想到竟然单刀直入。

也对，毕竟不是凡物。

“是黑蛇一族。它跟你们一样，都是上古流传下来的种族。不过，据说数百年前，它也遭遇了灭族的惨事。我幼年曾和师父遇到过一只，她当时害死了苏家大儿子和儿媳，师父想要捕杀她，却被她给逃了出去。”

他提到和师父的时候，眼里闪过一丝怀念。

当时，他寸步不离地跟在师父身边，师父手把手教他本事。

他那会儿总以为师父，会一直在他身边，很久，很久……

不过，提到腐朽味道，无妙和尚似乎是想起了什么。

“对！就是腐臭味，我怎么就没注意到呢？师父死的时候，禅房里就有一股腐烂的味！”

他失去了冷静，猛地站了起来。

他当初怎么就没注意到呢！

金先生颇为诧异。

难不成一妙老和尚的死，还有蹊跷？

“你确定？”

无妙和尚点头，他很确定！那时太过悲伤，以至于他没注意到这些细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