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山谷最前面,一个扛着一个石像的女人,正一边哼着歌一边走过来。
他们立刻就近躲进了旁边的木屋。
木屋采光不好,里面黑沉沉,茹斯兰江在前,景宝络在后,躲在了两个石像旁。
外面的歌声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景宝络屏住呼吸,眼睛逐步适应了黑暗后,便看见了半屋子的石像,这些石像外表雕工粗糙,高矮胖瘦各不相同。
每一个之间的距离相同,位置相同。
景宝络看了一会,就看出些许端倪。
他们前面的这几个石像基脚上没有一丝一毫灰尘,石料看起来也很新的样子。
“这里到底怎么回事?”
她抬头看过去,忽然咦了一声,然后缓缓站起来。
在她最前面的两个石像,身量一高一矮。
她伸手搭上那个高一点的石像,将他的肩膀和自己的下巴比对了一下,刚刚到下巴。
而旁边最新的这几个。
每一个都是差不多的身形。
她咽了口口水。
翻转剑柄,轻轻敲了一下石像,石像纹丝不动。
“好奇怪,怎么有些眼熟?”
外面的女人走得近了,经过了小屋,好像进了房间,然后又出来了。
她在外面喊:“公子。”
“哥哥”
“小相公。”
先是女人的声音,过了一会,又是婆婆的声音,再接着是千月的声音,最后变成了小姑娘的声音。
茹斯兰江蹙眉,面露不悦。
景宝络悄声道:“不要应,都是一个人。”
“都是,一个人?”
外面的声音消失远去了。
景宝络小心看了一眼,好像走过去了。
“她在找你。”
茹斯兰江忽然伸手捂住了她的嘴。
景宝络正要动。
这时旁边突然传来一声清脆的童音,小千月不知何时站在他们身后,脸上带着一缕似笑非笑。
“找到啦!小姐姐,你们在说什么呢?”
景宝络吓得一个激灵,向前一撞,身前的石像向前倒去,她眼疾手快抱住了。石像倒在她怀里。
小千月咯咯笑起来。
然后笑声戛然而止。
“呀,摔碎了一点。”
景宝络低下头,裂纹带来的细碎缝隙中,隐隐露出里面碧色的衣衫。
她面色一变,直接拔剑,就势顺着裂缝敲了下去,裂纹迅速扩大,花易北苍白微紫的脸露了出来。
他怎么会在这里?会在石像中?
景宝络转头看过其他石像。每一个石像都看起来生动起来。
在西边被迫消失的人原来…都在这里。
“不过没关系。”小千月的声音慢慢幻化,随着她的声音逐渐成熟,她整个人也开始慢慢拔条,逐渐长大,骨骼先于肌肉生长,在她脸上挣扎出扭曲的形状。
“就是这样,也够用了呢。等了一百年,养了这么久,终于够了啊。”
地面的石像下面为看不见的脉络相连,所有的灵力以最快的速度向地下蔓延。整个山谷笼罩在一层淡淡的红光中。而在千月的耳垂,挂着一个小小的铃铛,一条朦胧的红色灵力正以磅礴到可怕的速度灌入她体内。
茹斯兰江看也没看前面的千月,而是看着仍兀自蹲着半抱着花易北的景宝络。他冷冷从头看到尾,从景宝络开始摸石像开始,直到看着花易北虚弱的手耷在景宝络脚上。
“所以,你准备抱着他到什么时候。”
景宝络正试图将花易北找个安全位置放好。
前面的男人继续说。
“所以,你刚刚说的算了吧——是因为这个人吧?”
景宝络简直要气死,现在是说这个的时候吗?
茹斯兰江低低哼了一声:“从你们入秘境,就一直在一起,他一直这样看着你,你离开,他也是第一个找你的。很好。”
景宝络不知道他又在发什么疯,又怎么知道这件事的,他就看不见前面的千月已经要充血满级了吗?
现在有这个时间不去趁机捅一刀,吃什么醋。
千月已在狂涌的灵力作用下长成了中年妇人模样。
她微微笑着,指尖眉梢都是可怖的笑纹。
景宝络颤抖着手抓着剑,她短暂的沉默在茹斯兰江眼中成了某种默认。
他冷笑一声:“所以你才脱困以后不肯回来。”
景宝络无力辩解:“我不是,我没有。”
“所以,你才会打昏我,用一颗灵石就将我换了。”
景宝络立刻反驳:“不是灵石,我是为了勾陈骨,区区一颗灵石怎么可能。”
茹斯兰江的眼眸越来越暗沉。
“为了勾陈骨。”……这有什么区别吗?
他站了起来,不知脑补了多少画面的怒气变成了一丝冷酷,“既然如此,我给你便是。”
说得这么轻松,是三文钱的事情吗?
景宝络诶了一声,便看见茹斯兰江出手了。
他的瞳孔陡然出现了赤红的薄光,和地上的灵力遥相呼应,然后翻转的红光带着蓬勃的灵力轰然一声,整个木屋连同两旁的木屋轰然震开。
这时景宝络才看见整个山谷全是一堆堆数不清的石像,这些石像齐齐构成了一个诡异的阵列。而最后千月抱的那个石像就放在了门口。
宽宽的,胖胖的,赫然就是顾清明的扩大版。
她终于知道了,千月要人,不是为了后半生,不是为了享受,而是为了最后一颗棋子,凑够她布置了一百年的这个阵。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还是没写完这个尾巴明天准时更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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