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忽视的小姑娘哼了一声:“听闻天玑门梳痴殿的女修向来对男修有一套,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我和我哥哥都在你面前,你却只向他行礼。”
孟良月着恼蹙眉,正待要说话,皆梦看了她一眼,轻轻摇了摇头。
她温声道:“事有仓促,今日失礼之处还请见谅。我等收到门中急信,需先行离开。”
说罢,她在马上一拱手,便同孟良月齐齐去了。
那两兄弟看着皆梦和孟良月双双离开的身影,还痴痴着,直到碧衫女子一鞭子甩在车辕上,他们才回过神来,少女形容俏丽,身子娇柔,但一看就不是他们惹得起的人。
哥哥立刻便将刚刚那一套说辞再说了一遍。
碧衫女子用鼻腔笑了笑。
弟弟也跟着道:“真的。”
碧衫女子一鞭子甩过去:“你真当我和那两个女人一样好骗?”
“是是,……啊,不是不是。”
碧衫女子歪头看了看,跳下马来,走向景宝络。
“这姑娘又白又嫩,衣裳材料也比你们好不知多少,会是你们这两黑炭的媳妇?你俩自己衣裳都打补丁,会这么舍得?”
两兄弟连连点头。
景宝络连连摇头,费力举起自己手,嘴里呜呜,倒是先松开她啊。
一道剑光闪过,她手上的绳索应声松了,她感激转头看向那马背上的英俊青年,然后一把扯下了嘴上的布条,接着麻利连蹬带扯扒扯下脚上的绳子。
那哥哥满脸惊慌,想要扑过来捉她,却又在碧衫女子的佩剑前生生顿住。
“王八蛋。”
景宝络得了自由,红着眼睛扑了过去,攒的一肚子气直接一拳打在那哥哥的眼眶上:“我是你弟媳?我是你祖宗。”
两三轮后,两个不敢还手的怂包已经捂着脸跪在地上叫祖宗了。
“祖宗姐姐,你绕了我,我再也不敢了。”
那哥哥向弟弟使了个眼色,弟弟也跟着求饶,看起来可怜巴巴,老实巴交模样。
“我们也是没办法啊。这付曲山穷山恶水,啥也没有,可怜我弟弟都快三十了,连个女人手都没摸过,想得发慌——这才一时糊涂啊……”
他们求完饶,谢完罪,便可怜巴巴拖着破烂的牛车,预备继续往回走。
景宝络颤巍巍扶着车辕。
“等一下。”
碧衫女子不解看她。
马上的凌云谷少主却看出问题,他轻动手指,剩下的稻草立刻散开,露出下面一个白皙瘦弱的少女,容貌清秀,沉沉昏迷。
景宝络顿时一愣,这少女越看越有几分眼熟,赫然就是那莲子糕老板老邹的孙女,这老邹怎么这么惨,自己刚刚回去,怎么孙女又流落到这里了。
那两个原本怀着一丝未被发现侥幸的兄弟顿时齐齐变了脸色。
哥哥赌咒发誓道:“仙子姑娘啊,这个真的是我媳妇,真的啊。我要说谎天打雷劈。”
弟弟也咬牙道:“这个真是我……嫂子。”
碧衫女子问:“真的?”
景宝络冷哼拆穿:“那我问你们,她叫什么名字?我数到三,一起回答。”
“阿梅。”
“阿菊。”
两人说完顿时一傻。
哥哥抱怨:“不是刚刚你说叫阿梅吗?”
弟弟委屈:“不是方才你说叫阿菊吗?”
碧衫女子闻言再也不客气,直接一脚将两人踹开了去。
景宝络俯身去看少女情况,青衫女子也跟着凑上前来。
“是饿着了。无碍的。”
她看了两眼,忽在景宝络身上发现了异样,待伸手探向景宝络脑后,一个红肿的大包。
景宝络轻呼一声,伸手捂住包,回过头来。
“姑娘,你这包好大好圆啊,好久没见过这么饱满的了,我帮你看看。”
看着看着,青衫女子忽的咦了一声,伸手过去,在景宝络脸上边缘一触,然后摸出了一溜面具边缘,她再一用力,电光火石之间,整张面具就势扯了下来。
景宝络猝不及防,隐藏的真面目顿时暴露在众人面前。
那黑黝黝两兄弟顿时一愣,连带前面马上的众人同时微微一怔。
那哥哥捂住青紫的眼眶,死死看着景宝络,无比后悔:“你看看,给你还不要,你少跟我扯那些时候,这就说不定都……”
景宝络转过头瞪过去,那人立刻噤声。
最后由凌云谷出面料理了这两人,在他二人身上种下追魂符,再狠狠教训一顿放过。
他们着急赶路,景宝络和小邹姑娘的归处就成了问题。
好在此处离那小镇不远,而凌云谷一行人的目的地是要经过小镇的,便预备将她们先放在镇上。
景宝络心头自然不愿,今天这俩兄弟帮她做出了选择,顺便还帮她跑了路,结果跑了这么远,现在时间过了这么久,也没有人再来找她,她心里难免产生了一丝微妙的落差,除开一缕顺利的庆幸,隐隐还有几分失落。
不过等知道了凌云谷等人的目的地之后,她又略略改了主意,也许可以再跟着走一走。
凌云谷的人此番也是前往纱源秘境的,如今秘境将开,蓟州的修道门派联合百家专人在入口守候,只等云门大会之人前来,再放行进入。
方才出手救她的男子是凌云谷的少谷主花易北,碧衫女子是他妹妹,唤做花弄影。
凌云谷和其他修道门派略有不同,主要修行在丹药医理上,也是常说的药修。
通常来说,这种比较温和的修士,不会引人注意,但也不会有人来轻易招惹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