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下微松,道:“那看来此处的确有些问题。只是我们现在的身份倒是不方便出去看看,不如今天就到这里,改日再来。”
最不方便的还是茹斯兰江这张脸,太过醒目,到哪里碰到人都像灯泡似的。
还是得易个容。
就在这时,一个管事模样的男子走过来,看了两人形容,恭敬一礼,再向景宝络问道。
“请问这位可是孟朗公子?”
景宝络咽下一口果酒,心虚摸了摸腰间的名帖,正襟坐好:“阁下是?”
那侍从看向茹斯兰江,更加谦恭:“那这位一定是孟之夜孟公子?”
茹斯兰江看了侍从一眼,没有否认。
有点耳熟。
诶?孟之夜?
…孟之夜!
孟朗,孟之夜……是他们?
景宝络还没忘记今天那个号称要包揽她所有酒楼用度的大富豪。
……好吧,这两个名帖竟然是来自今天那两个倒霉家伙。
只是管事现在突然来询问他们身份,难道是那陆逾求而不得去告了状要将他们撵下去?
景宝络低头以拳抵唇轻咳一声。
那侍从又道:“有位小姐在三楼等候两位。”
!景宝络的轻咳变成了重重一声。
茹斯兰江亦淡淡哦了一声。
景宝络有些心慌,面上不动声色:“小姐?”
那侍从垂头回话:“这位小姐听得两位公子名帖,知是故人,故而相邀。”
他说完,行了一礼,留下预留的通行牌,规矩退下。
哪里什么故人,一看就是要出事故的人……景宝络左右开始看退路,画舫在流水中间,除了凫水离开,无路可去。
茹斯兰江看着她,嘴角弯起一丝微笑:“不必担心,我们去看看吧。正好。”
“也是。”景宝络见他如此淡然,心下一定,“反正来都来了。”有靠山在此,没什么好怕的,就算他有伤在身,跑个路应该是不难的。
说走就走。
景宝络咬下筷下最后一块点心,立刻站起来。
二层去三层船舱的地方因有特殊禁制,并没有人看守,花木绞缠,一贯的幽静,只需要在通行处放下通行牌,围栏的门会自动打开。
景宝络看了看前面一门之隔里那铺着雪白狐皮的地毯,有些迟疑看了看自己的靴子,茹斯兰江已走了上去。
他刚刚走了一步,突然有些意外嗯了一声。
景宝络没注意,在后直接走进来。
围栏的门扉立刻关上。
一瞬间,整个感觉就完全不一样了。
空气湿稠,带着说不出的浓郁芬芳,仿佛二楼所有的花香都在此处汇聚。
浓密的香,沁人心脾,扑在人鼻子上,脸上,眼睑上。
所有的声音和呼吸瞬间缓慢起来,她听见水流缓慢的流淌声,听见暧昧不明的娇笑声,听见衣帛碎裂的声音,听见骨肉剥离的声音……茹斯兰江握住她的手腕,再一凝神,什么都没有。
“这花叫旭蜜香,香气上浮,有轻微的致幻作用,修为不够的人容易被影响。”他说。
景宝络再摇摇头,让自己清醒一些。
难怪要上三层楼要加上“修为”这样一个要求。
原来是这个缘故,没有修为就是想上也上不了。
这时,就听见二楼不远处门扉前左边有两人经过,正愤愤说着什么,声调在楼梯顺风听得真切,景宝络听出来了。
一个是那陆逾的侍从。
“公子莫要生气,回去待禀明舅老爷,必会好好叱问那孟家。既是龙阳之癖也就罢了,竟然和自己的亲堂兄夹杂不清。更可恶的是,那孟朗还好意思口口声声说对外表小姐一见倾心。”
“哼,人渣。”
“公子莫要生气,气坏了自己可不好,这种人真是不要脸,竟然如此明目张胆……要不是公子交友广阔,知了他们身份,真是险些被讹骗。”
“你说,本公子和那孟朗相比,哪里不及他?那孟之夜竟连看我一眼也没有。”
“嗐,那小子怎么能和公子您比?他不就是白了点俊了点长得娘了点,一个小白脸,公子您又高又大,又壮又……,总之,哪里都比他好……”
“滚。”
“公子别生气啊,我这就去约您要见的迁佑小倌,不行,咱再叫上这里的指月姑娘一起。”
景宝络:我觉得我的耳朵和心灵今天都被玷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