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微微皱眉，神情带了些不赞同和严肃的意味。

“……是五次。”少女咬了咬唇，声音越发微弱了。

医生忍不住叹了口气，“我并不是想责怪你，但我希望你能够更珍爱自己一点。”

“反正我也活不了多久了，莱克特医生，您不用在我身上浪费时间。”苏娅说这话时，神情冷漠的近乎麻木，就像是根本不是在说自己的事情一样。

汉尼拔像是已经习惯了少女自暴自弃的颓废模样，他微微弯下腰，将这个纤细的仿佛悬崖上的花朵般脆弱易折的少女轻轻的抱在了怀中，像是安抚一只胆小又受尽伤害的小动物一样，轻抚着她的头，用低沉而温柔的声音在她耳畔低语道：“一定会好起来的。”

默默站在门外靠着氪星人灵敏的听力听完了两人对话的克拉克背靠着墙，头微微低垂着，灯光的阴影笼罩住了那双清澈干净的蔚蓝眼眸，让这个如阳光般的正直青年看上去难得的有些阴郁消沉。

……

结束了和莱克特医生的谈话，少女的神情明显比之前平静宁和了许多，以至于后来去做身体检查的时候，她也不再像之前那般抗拒，而是乖乖的配合医生做完了全部的疗程。

大概是因为医院的大部分病人和医生都去参加了某个行为张扬高调的亿万富翁所举行的慈善晚会，所以楼道里除了留下来值班的医生护士和少数病人外，并没有多少人影。

做完检查后，苏娅走出房门，就看到坐在过道椅子上闭着双眼好似已经睡着了的青年。

他居然还在。

少女感到略有些讶异。

说到底，她也不过只是珊夏临时委托给他的累赘而已，苏娅本以为等待了这么久，他肯定早就没耐心先回去了，没想到他一声不吭的在外面默默等着。

果然是个烂好人啊。

她坐在他旁边，一眨也不眨的看着青年的脸发呆。

说起来，她总觉得这个叫做克拉克的青年身上有一种极为强烈的违和感。

明明他的五官算得上极为俊朗耀眼的，可不知为什么，在看到他的脸时，会下意识萌生出一种这个人非常平凡普通的错觉感，转而就将其忘在了脑后，好似想法完全不受控制一般。

正在神游外太空的苏娅完全没有注意到在她目不转睛的凝视下，青年的眼睫微微紧张颤动的细微变化。

直到少女移开视线看向别处，克拉克才微不可查的松了口气。

看着医院玻璃窗外的城市里闪烁着的斑斓五彩的霓虹灯光，苏娅忽然后知后觉的想起一件事情。

好像她在网上认识的一个快三年的网友，似乎也住在哥谭市的。

说起来最开始两人认识的契机也颇为巧妙。

以前除了画画便不知道该做什么打发时间的少女在珊夏的怂恿下，下载了一款如今最热门的网络游戏，因为游戏操作界面太复杂，一起陪玩的珊夏玩了不到二十级就耐心告罄弃坑了，于是不爱和人交流的苏娅便只能自己慢慢摸索，若不是因为偶然一次意外事故，也许苏娅能直接把一个网游玩成了单机模式。

当时她建的号是在新开的区，所以大号并不多，在其他玩家都忙着打架争抢地盘时，一直一个人默默练级摸索技能的苏娅反而成了那个区里排行第一的大号，所以在某天被个叫做‘愤怒的小鸟’玩家偷袭她好抢她身上的装备和珍贵材料时，反而被苏娅轻易的反杀后抢光了他身上的东西。

少女本以为这件事只是个小插曲，却不料‘愤怒的小鸟’愣是跟她杠上了，无论被她反杀多少次，装备被她爆秃多少回，都锲而不舍的卷土重来不停的追杀她，最后杀的连少女自己都有些不忍了，于是某天在她又一次的杀了‘愤怒的小鸟’后，问他到底想干什么时，附近的语音频道里忽然传出一个带着几分变声期沙哑的躁狂少年音。

“你教我怎么打赢你，以后我就不再继续缠着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