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九狐疑地看向耶律儒玉:“那我该怎么唤醒他的记忆?假装走火入魔?以他的眼力,假装怕是行不通吧?难道让我真的走火入魔一次?”
宫九的目光怀疑起来:“你不是想要诓骗我吧?”
走火入魔可不是说了玩的,不然墨麒也不会担心他了。
耶律儒玉耸耸肩:“我觉得没什么问题,你不知道君玉和阿唐一样,修习的心法是伏天心魔引吗?这种心法就是专门克制心魔的。而且最为霸道的是,这功法运转起来,还能连带着影响与修习者内力相通的人。你和君玉在一起这么久了,他应该有和你一起双修过吧——”他看宫九的目光变得奇怪,显然是误会了,只得忍着不耐多解释了一句,“别想得太多,我说的意思就是把内力传进你的筋脉里。”
宫九想起地宫那一吻时墨麒灌注入他丹田之中的内力,可是帮他的武功又提升了一层境界。
耶律儒玉笑了笑:“看来你是想起来了。”他站起身,走到窗外,“试不试,你自己决定。办法我是已经教给你了,记得你的承诺。”
到时候一定、一定要在墨麒面前说说他的好话啊!
于是,大半夜的,没等到墨麒回房的九公子,闯进了已经被他自己封起来的吴明的书房,对着那张自己亲自画的逆阵目不转睛。
墨麒端着做好的蜜糖奶茶回到阁楼的时候,整个阁楼都空空如也。
他愣了一下:“九公子呢?”
一旁的白一道:“九公子去……吴明的书房了。”
墨麒疑惑道:“这么晚了,他去吴明的书房做什么?”
墨麒端着甜津津的奶茶,跟在暗卫身后,往吴明书房方向走。才走到一半,无名岛静谧的夜空就被一声凄厉的惨叫划过了:“啊——”
墨麒放眼一看,吴明居所那边跌跌撞撞跑来了许多身影,都是一些趁着夜色打扫、准备第二日的活计的仆役,一片兵荒马乱。
墨麒的手差点端不稳奶茶,一下将奶茶碗塞进白一手里,不等白一开口,就已经不见踪影。
墨麒逆着人群,以最快的速度掠进惨叫发出的地方——吴明的书房。
门刚一踹开,就从里面滚出了一个蜷缩成团的仆役,一见门被打开,就疯狂地往外跑。
墨麒心中一凉,顾不及问对方发生了什么,猛地冲进了书房里,寻找宫九的身影:“九公子!”
书桌后那些被打落堆了一地的字画堆,突然传来了被人压得嘎吱作响的声音。
墨麒迅速绕过书桌,看见躺在地上,被书桌遮挡着的宫九的身影,对上了一双疯狂地、充满血丝的眸子。
宫九滚了过来,眼睛瞪得很大,几乎要将眼珠瞪出来,整个人都在抽搐,明显不是正常的状态,内力也隐隐作乱,溢出皮肤,不到瞬息,被内力撑裂的皮肤就涌出血来,将他一身白衣染成了血。
宫九还有些意识在苦苦挣扎,想着不能完全丧失意识,可这种疯狂地感觉实在是太难以控制了,原本他还是驾驭着走火入魔的那名骑手,下一秒他就已经被这匹脱缰的野马拖在身后。
他低估了走火入魔的危险。
居所外,白一端着国师给他的那碗奇怪的白色液体,也不敢进屋,只能让白二白三将那些逃窜的仆役统统抓回来:“怎么回事?!”
一个女婢哭着道:“九公子走火入魔了!一开始,还只是逼着我们打他,后来就疯了!”
白一差点捧不住手里的碗:“什么?”
闻讯赶来的牛肉汤尖叫起来:“九哥为什么会走火入魔!”
仆役们纷纷摇着头,恐惧的哆嗦着:“不知道啊!我们只是看着九公子一个人闯进了岛……老岛主的书房,没过一会,九公子就突然发狂了!”
牛肉汤站在居所外,盯着漆黑一片的无名居,心中焦急如焚,可是再借给她一百个胆子,她也不敢自己进去找宫九。一个发病的宫九她还能对付,可是一个走火入魔的九哥,再让她修习十年的兰花指,她也不敢和他对上!
“九哥……九哥!”牛肉汤只能站在居所外,有些仓皇的喃喃着宫九的名字,急得团团转。
可她甚至都不敢放大声音去喊他,毕竟若是她的喊声真的将发狂的九哥喊出来了,那该怎么办?
她很喜欢九哥是没错,可是她更想要活着!
牛肉汤咬了咬唇,将危险的目光投向一旁站着的白衣暗卫们,尖声骂道:“你们为何不进去帮帮九哥!”
白一:“……”
小姑奶奶,你都不敢进去,我们敢进去么。
牛肉汤满腹的焦虑,只能转过身对着一声不吭的白衣暗卫们歇斯底里地发泄:“你们都给我滚进去帮——”
“轰!”
“啪嚓啪嚓!”
仆役们满脸震惊地盯着牛肉汤背后,每个人的脸都因为那条骤然破屋而出的金龙被映照的亮了一亮。
一声令人心神俱震、震耳欲聋的龙吟传入了牛肉汤的耳朵。
她猛地转身,看到的就是一头几乎成形的金色龙首从五名居中破顶而出,龙首内分明抱着两个人,一个就是那个让她恨得牙痒痒的狼一,此时他手中正执着一把金光鎏溢的拂尘,另一个则是还在发狂的宫九,正被狼一箍在怀里,双目赤红,疯狂对着狼一发动各种攻击,拳脚不行,那就上牙咬,可惜单看那龙首稳稳将二人罩在其间的样子,就知道,那点攻击对于狼一来说根本不痛不痒。
仆役们吓傻了:
“这……龙……这……”
“那个……拂尘……”
“那不是……九公子说,从长白山带回来的死了的国师的拂尘吗?”
“这……国师……该不会……该不会国师根本没死,狼一就是国师吧!”
他们已经震惊到忘记了身边还站着暗卫和宫主了,下意识地就说出了各自的推测。
下一秒,执着拂尘的狼一就抱着宫九,合身化作一道刺目的金光,直直向宫九的阁楼飞身而去。龙身呼啸着夜空中一闪而过,在众人的眼帘中留下了一道刺目的、挥之不去的光影。
牛肉汤站在原地,扭过头来的动作极其僵硬,以至于白一恍惚间仿佛都能听见咯噔咯噔作响的声音。
牛肉汤瞪着一双圆溜溜的眼睛:“国师?狼一?国师不是一身白衣吗?狼一这几天可是都快把彩虹穿身上了——他是国师?”
牛肉汤的声音难以忍耐似的猛地一扬,几乎变调:“他是国师?!我不信!”
牛肉汤像个赌场上孤注一掷的疯子一样,眼圈发红,还盈着泪,嫉妒、不甘又恶狠狠地道:“他凭什么抢走我的九哥!我要和他比试!”
白一:“……”
小姑奶奶,您这是被刺激疯了吧。白一的眼神不由地流露出了一丝同情。
牛肉汤抬手粗暴地擦干了眼泪,梗着脖子大声道:“我要和他比试!三局两胜!你们,立刻就给我把这消息传出去!让全岛的人都知道!我不信,我不信我比不过他!他凭什么抢走我的九哥!”
那可是我从小守到大的玖哥啊!为什么会被莫名其妙来的猪给拱了!
牛肉汤忍了又忍,实在没忍住,委屈的眼泪哗得一下流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