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祯有些惊讶,还有些好奇,这还是墨道长第一次在赵祯面前说自己小时候的事情,以至于他忍不住在脑里,偷偷描摹了一番童年道长的模样。
定是也像现在这样一本正经的……也不一定,调皮的小道长似乎也很可爱。
墨麒并不知道表面冷静的赵祯正在想什么,只问:“今年江山醉进贡的一壶冬,陛下可还有存余?”
赵祯从浮想联翩中回过神来,甫一听此句,便不由地倒抽了口气:“这、这一壶冬,连这样的毒也能解?!”
先前赵祯还没有和楚留香、胡铁花一样的悔恨莫及的感受,此番中毒的人是他的母后,他才有了自己手上早有了无价之宝,自己却只将他们当做下菜的酒的暴殄天物感。
——恨哪!
墨麒沉默了一下,因为赵祯此时脸上的表情,和先前的胡铁花简直惊人的相似:“只有我自备的一壶冬,还有每年朝贡的一壶冬,方有可解百毒的效用……”
赵祯这才稍微松了口气。若是墨麒卖出的所有一壶冬,都有如此药效,那他也要和楚留香、胡铁花一样痛心疾首了。这些一壶冬要是都买回来备在皇宫里,岂不是宛如第二条生命?怎么可以就这么简简单单一千金,卖给那些嗜酒之徒呢!
他就是买个千年的人参,也不止这个价呢!
他的气才松了一半。
墨麒耿直道:“……余下的酒,便只有一半的效用……”
赵祯:“…………”
贫穷的小皇帝,想起自己中秋时随意赏给妃嫔们的那些一壶冬,在心里默默地悔哭了,悔得肠子都要青了,简直恨不得立即就去把那些酒都讨回来。
最悔的是,当初他尝了这酒,觉得酒性过烈,六宫妃嫔送遍了,偏偏就没给太后也送一坛……
就在他开始在心里打鼓,想着要不要开口,问墨道长再多要几坛一壶冬备用的时候,大内侍卫总领黎贺匆匆赶了进来:“陛下!”
先前离去的暗卫,又嗖地隐匿回房梁上。
赵祯:“可查到是何人下的毒?”
黎贺单膝跪地,拱手道:“查到了。”
赵祯怒道:“谁?”
黎贺:“薛冰。找到她的时候,她已经服毒自尽了。”
“薛冰……”赵祯有些茫然地把这个名字放在嘴里嚼了嚼,“……是哪一宫的宫女?”
黎贺摇头:“她不是宫女,她是杀了原本的宫女混进来的。”
赵祯簇紧了眉头:“……那你同朕说她的姓名又有何用,难不成朕会认识这样的人吗?”
黎贺抬起头:“陛下应当知道。”他一双有神而坚毅的眼睛看向赵祯,提醒道,“陆小凤,红鞋子。”
赵祯突然哑然。
太后发觉自己有些听不懂自己儿子和黎家小子的谈话了,不由地困惑道:“陆小凤哀家听过,是个挺厉害的大侠呀!先前他办那个……绣花大盗的案子的时候,哀家还见过他呢。不过,这红鞋子又是什么?”
赵祯:“是个极坏、极坏的杀人组织,那里面的女人都以杀人为乐,那薛冰就是其中一员。不过她也是陆小凤的姘头,更是他最爱的女人,所以绣花大盗便把她掳走杀死了。”
太后哦了一声,过了一会,才后知后觉:“杀死啦?”她有些发懵,“呃,可,可刚刚黎总领不是说,是她扮的宫女,给哀家下毒的吗?难不成,她是地下爬出来的恶鬼?皇儿,你可莫要吓哀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