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麒终于转过身,脸上的神色还是淡淡,似乎从来没有改变过:“不必知道他的死法,他怎么死的不重要。”
墨麒:“重要的是,他为什么而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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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麒拒绝了楚留香和他一同回去的邀请。换回了正常装束后,纵轻功独自回到了客栈。
之前在停尸房,胡铁花说宫九已经下令,禁止任何有关连环案的信息外泄,这倒无所谓,他总能有办法探听得到信息,只不过麻烦一点。但胡铁花又说宫九要抓捕他,墨麒就有点待不住了。
他的马还停在客栈,没有跟着一块带回宫九的府邸,墨麒有点担心宫九会不会知道那是他的马,把他的马抓回府邸去,逼他现身。虽然在之前和宫九你追我赶的那大半个月,墨麒都没有碰过一下他的大黑马,但谁知道以宫九那个情报网,他会不会知道墨麒到底有多重视这匹大黑马呢?
不过好在他回到客栈的时候,他的大黑马还依旧悠闲地甩着尾巴,享用着墨麒特地带来的、最鲜美的皇竹草和甜高粱,并没有任何受惊的痕迹。
墨麒像一片鸦羽,悄然无声地落在马棚顶,准备把他的马牵走。
就在这个时候,一阵骚乱突然从客栈二楼炸开。
“呜呜,为什么抓我——我没有偷东西,我没有偷东西!”
稚嫩又熟悉的声音在哭叫,小乞丐毫无反手之力地被城兵拉了出来。
带队的正是被宫九抓了壮丁、不得不到处奔走的李副将:“别哭了,如果你真没偷东西,等我们调查完,就会把你放出来的。”
但他带着不忍和叹息的眼神,写满了“你不会再有机会出来了”。
小乞丐崩溃地大喊,声音里带着被诬赖和冤枉的伤心:“我没有!我从来没有偷过任何东西!城兵们都知道的!他们还接济过我!我、我宁愿饿死,也不会干那些违犯律法的事情的!”
他有些绝望,因为他看向那些曾经熟悉的面孔的时候,曾经接济过他的城兵们都带着不忍的神色移开了脸。
……没有人能救他了。
他的脸色苍白,绝望堵住了他辩解的嘴。
下一秒,一片鸦羽般漆黑的衣袖遮住了他的眼睛,接着,他恍惚间仿佛化作了一只春日掠水的燕,被人抱着轻盈地飞了出去。
“什么人!光天化日,胆敢当街劫走嫌犯!”
“抓住他们!”
李副将怒吼的声音被抛在风的后面,越来越远。
风。
玉门关凛冽的风。好像都不像以往一样锋利了。
它们从寒冷的刀子变成畅爽的凉意,将小乞丐的眼泪统统吹了回去。
小乞丐在一个无人的小胡同里被放了下来。那个救了他的人转过身,露出一张熟悉的面孔。
“道……道长?”小乞丐呆呆地仰着脸,过了一会,突然急切地攥紧双手道,“我真的没有偷过东西!我从来、从来没有做过违犯律法的事情!我宁肯——”
“宁肯饿死,也不会做。”墨麒的语气罕有的温和,他甚至还蹲了下来,替他抹了抹脸,“我听到了。”
小乞丐的脸,在墨麒的手指碰到他的瞬间涨红了。
他有些害羞,又有些怯懦地往后退了退,让开墨麒的手:“我……我脸上还有疮……”
墨麒没有再强求,他还是半跪半蹲在原地,平视着小乞丐的眼睛,淡淡道:“抱歉。你本不该被牵扯进来。”
如果不是因为他踏入了玉门关,宫九也不会追来,自然也不会抓了这小乞丐给他送诗经。如果他能对宫九恶劣的挑衅视而不见,他就不会离开宫九的府邸,宫九自然也不会派人来抓小乞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