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醒来,快点醒过来。
听着父王悲切的呼唤,她的心揪了起来。
不能让父王、李麒和少白哥哥他们担心。
她的意识在身体里剧烈挣扎,想要打破那层禁锢她的藩篱。
昏昏沉沉,恍恍惚惚,不知道过了多久,挣扎了多久,她感觉到自己终于能动了。
努力睁开眼睛,看到荷绿色的帐顶,上面绣着鱼戏莲花图案。
她心中一喜。
旁边传来惊喜的呼声。
“郡主醒过来了。”
接着是一连串呼啦啦的脚步声。
看着一张张熟悉的面容,谢锦宁动不了,发不出声音,只能激动地拼命蠕动干裂的嘴唇,喉咙里干涩刺痛。
“父……父……父王……”
“哎!”床边站着位身穿玄袍,身材高大、面容刚毅,轮廓如刀劈斧凿,神色有些憔悴,却仍旧威仪凛然的中年男子,正是谢锦宁的父亲定南王。
定南王抹了抹湿润的眼角,宽厚的大掌小心翼翼握住独生女小小软软的手,声音沙哑,鼻音浓重,隐含哽咽。
“为父在这里,暖暖,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声音亦是小心翼翼,生怕惊了女儿。
“父……父王……”几天不见,帅气的阿父怎么变瘦了?眼睛里怎么有了血丝?额头上怎么有了皱纹?头上怎么有了白发?
看着定南王满眼血丝、胡子拉碴的憔悴样子,谢锦宁心中大恸。
十分想摸摸父亲头上零星的白发,想出声安慰他,然而喉咙干涩刺痛,半天只能挤出一声粗粝如磨砂的“阿父”,不由急得眼睛红了。
“阿宁,你都昏睡了一个月了,快把你父王急死了。”旁边传来一个幼稚的声音,是自己的玩伴李麒。
谢锦宁转动着眼珠子,费力地偏头看了他一眼,想动一动身子,却感觉乏力,起不来,一双温柔的手从后面托住她。
“谢……少白……哥哥。”谢锦宁对着面如冠玉的少年皇长孙费力地道谢。
姬少白朝她温润一笑。
“阿宁不要急,先别说话,喝口水润一润嗓子。”姬少白的声音和他的人一样,温润如玉。
谢锦宁的大丫鬟红笺连忙将刚倒好的水递过来。
定南王亲自接过,用勺子舀了一勺,吹凉了,才小心翼翼递到谢锦宁嘴边。
喝了几勺子水,谢锦宁的喉咙总算不那么火辣辣,可以正常说话了。
“暖暖慢点喝,是为父不好,没有看顾好暖暖。暖暖醒过来,为父这心就放下了。”定南王用雪白的丝帕擦了擦女儿嘴边的水渍,摸了摸女儿瘦了一圈的脸颊,有些心痛,有些自责,自己常年在外征战,不能陪伴女儿,没有照顾好她。
“父王……你怎么有白发了?”谢锦宁摸了摸定南王头上零星的白发,心疼道。
“阿宁,你不知道,你昏迷的这段时间,你父王都没睡过一个好觉。”
“你可把我们急死啦,还好你醒了。”李麒在一边快言快语道,他在外人面前性格高冷跋扈,高傲难近,在他熟悉认可的人面前性格却很活泼爱闹。
自己的小青梅醒过来,李麒心中也是松了一口气,因此声音十分快活。
“父王……您怎么可以不好好休息?”谢锦宁听到定南王一个月都没睡一个好觉,立刻着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