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嘉打发从侍出门,一抬头,就见自家子琮正紧盯着自己,眼神不善。
他想到华佗的那几句质问,心知不妙,连忙试图转移话题:
“奕儿去哪了,一整天见不着人。”
崔颂露出一个奇异的微笑:“今早方才见过,现下应该去了官学。”
毫不客气地指出郭嘉“一整天”这个用词的荒谬,对他不走心转移话题的行为表示谴责。
第一次在这种小事上翻船的郭嘉:……
带着莫名矮一头的气势,郭嘉度过了难熬的晚餐时间与难熬的消食时间,战战兢兢地顶着令他毛悚的沉默,几次试图寻找话题,都被崔颂不轻不重地予以回应,然后便是冷场。
“奉孝有恙在身,不宜如此多思,早日歇息吧。”
遂凭借能劈石的臂力,把郭嘉团了团,塞上了榻。
被当成一团棉被塞到榻上的郭嘉丝毫不敢表示抗议,犹自试图给挚友顺毛:
“子琮手上有伤,宜在睡前再换一次药。我去取药来——”
“不劳奉孝费心。方才去解手时,已让乔姬帮我换了药敷。”
丝毫派不上用场的郭嘉沉默了片刻,再接再厉:
“既如此,且安置吧。我已暖好榻,子琮快过来。”
崔颂褪了外袍,走到榻边,把郭嘉往里面一推,在空余的位置躺下,翻身把屁股对向郭嘉。
刚扯了笑脸准备向子琮温言软语一番的郭嘉:……
他小心地撑起身,从后方慢慢靠近,却听到微弱绵延的呼吸声。
心知挚友这回真的动了深怒,郭嘉无法,只得认命躺下,不敢翻身乱动,不知过了多久才进入梦乡。
他做了一个无比糟糕的梦。
在梦中,他自知死期将至,遂假托神异之事,独自离开邺城。在离开前,他布局良久,意图让崔颂相信自己与他遇上了相仿的奇遇,到了另一个异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