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任意给人扣大罪’的分明是你!”江遵深吸了口气,他知道今晚在崔颂与李儒面前表现得太不冷静,试图找回风度,“我只是想与你好好说一会儿话,你不理不睬便也罢了,竟还污蔑我要对你下毒手?”
“怕是江士子耳朵不好使,听不懂‘不明就里’四个字。”崔颂道,“瓜田李下。若我是你,此刻应当回房研磨书论,而不是在这做疑似‘威胁’的不齿之事。”
“我问心无愧……”
“若江士子仍要与我纠缠,不如我们去太师面前对峙,让太师替我们分辨分辨?”
江遵脸色忽明忽暗,用力甩袖道:“未这等小事打扰太师,亏你说得出口!”
说罢转身就走。
卫兵的眼中现过一分嘲弄,对崔颂二人行礼:
“崔士子,夜深了,吾等护送二位一程。”
宵禁后不可随意在城中走动,崔颂心知这点,回了一礼:“有劳了。”
几人正要离开,另有一个卫兵从弯道趋步而来:
“二位且慢。太师说,深夜把二位叫来,实在过意不去。二位不若在太师府住下,也好免去奔波之苦。”
崔颂与郭嘉对视一眼。
这番话说得颇为客气,可董卓若是真的念及他们二人来去不便,早在他离开会厅的时候就该提了。现在才找人过来说,更像是临时起意。
到底是董卓反应太慢,还是他……存了试探之心?
“多谢太师。”
不管怎样,崔颂与郭嘉都承下了董卓的这番“好意”。
无论是真心还是试探,对二人来说并无区别。与其大半夜地跑几公里回去睡觉,不如接下这主动送上门来的五星级豪华酒店套房。
崔颂与郭嘉两个都是务实之人,自然欣然接受。
崔颂托执勤的卫兵帮忙,让他天亮去城外巡城的时候顺便给某处农户送一封信,便与郭嘉一同去董卓让人准备的卧房睡觉。
那歇息处的卧房本有两间,但二人出于谨慎考虑,仍是在同一处歇下。
天亮后,二人申请离开,并未遭到阻拦,董卓也没有再召见他们的意思。
他们没有就此放松,在驿站内住了几日。光缩在驿站内也是不妥,二人该干嘛干嘛,时不时去集市上溜达,看看百戏,惬意自如。
又过了三日,宫中突然传下指令,称司隶左冯翊功曹游殷与其族弟武卫将军游毅谋反,褫革二人官职,夷三族。
命令一下,朝中又是一番动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