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用多说,退下!”
戏志才上前两步:“今日便是死谏,也要请太师听我一言!”
“大胆!”董卓一双虎目射出寒光,朝左右喊道,“你们都是死人吗?容戏焕在此放肆,还不把人拖下去!”
“自汉光武帝开国以来,士族之治便根深蒂固——纵使要拔除士族的势力,也不当在此等重要关头进行!你还未稳定根基,如何能挖掉根脉?!你若强行如此……唔咳咳,咳咳咳——”
又急又长的一串话说完,被卫兵强行拉扯往外拖的戏志才再也抑制不住,剧烈地咳嗽起来。
鲜红的液体不但溅落在他的衣裳上,还有少许喷在与他推搡的卫兵的脸上。
被高超的雕工与磨磋技术修整得华丽锃亮的石质地板落满红花。那执行命令的卫兵心生恻隐,松了手上的劲道,抬头向董卓请示。
“太师——”
董卓同样有所触动:“罢了。你们带他去太医令那看看……悠着些。”
一干人走后,侍女上前,将厅堂的地面重新擦得一尘不染。
无名谋士从屏风后面走出,行礼:“太师……”
他很担心董卓被刚刚的事影响,改变主意,不再推行变制。
如果董卓反悔,他不但会失去一展身手、取信董卓的机会,还会平白承受士族们的怒火。
是以,虽然与戏志才往日无冤,近日无仇,无名谋士还是訾言道:“这戏焕倒也有心,可惜了……”
董卓闻言,用力冷哼了一声:“有心?他对我只能算略尽忠心,对我的家婢倒是‘有心’得很。”
无名谋士假笑:“许是一时糊涂?”
董卓冷哼不语。
自他得知戏志才与貂蝉有过密切接触后,便时不时地想起那一日殿堂验毒时的情状。
「志才为何害我!」
李儒那时候的震惊与震怒,不似作伪。
何况李儒说的十分在理——他们这些亲近之人,哪个不知他的习惯?明知他会验/毒,还行下/毒之事,岂不荒谬?
况且他珍重性命,把府里治理得如铁桶一般。别说下/毒,就是府里多了一只苍蝇,他也能即刻揪出来。
因此,那件事始终透着蹊跷。无论是动机还是犯案手段,都令董卓摸不着头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