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迹尚新,且那写错了笔画的“念”字,确实是她父亲一贯以来的错法。
貂蝉下意识地想要接过那块竹牍,但被戏志才先一步收回。
“我可以带你去见你的父亲,但你必须答应我一个条件——
“今日之事你知我知,无论是你我的谈话还是我为董卓谋士一事,不可告诉第三人,包括清河崔颂。”
驿舍内,外院马棚,崔颂正拿着自制刷子为马刷毛,还未刷完,眼角看到一人慢步朝他走来。
“崔兄,”来人是那姓江名遵的士子,与他打了个招呼,“此马可是崔兄之马?当真神骏非常。”
崔颂与江遵不咸不淡地寒暄了两句,十分疑惑——这姓江的士子每天都跟他玩偶遇、套近乎,到底想做什么?
虽说文会上也有士子“慕名前来交谈”,但崔颂的直觉告诉他,江遵找他绝非是单纯的“慕名相交”。
“搦朽”正享受着刷毛的乐趣,忽的被人打扰,不豫地打了个响鼻。
崔颂拍了拍马背以示安抚,以最快的速度冲洗完毕,与江遵话别,假意提着木桶欲走。
江遵见崔颂欲就此离开,不得不进入正题。只听他长吁短叹,说反董大业受到阻挠,士人们又呈观望的态度,未来堪忧。只怕再过不久,反董的士人联盟就会形同一盘散沙,任董卓搓捏而毫无办法。
崔颂见他一副忧国忧民的愤青之态,回说未必。
江遵精神一振,问他是否有了反董的妙计。崔颂似无意地道:计谋已初步成型,正准备找时间将帛书交给王允。江遵又说了些“如此甚好”“有崔兄的锦囊妙计必能马到成功”之类的奉承之语,二人就此别过。
崔颂踏入房间,甘姬见他提着木桶回来,常服的一角被水渍打湿,她忙上前接过木桶等物,替他更衣
“此等腌臜的活计交给婢子就好,怎劳公子亲力亲为?”
崔颂道了句无妨,换好衣,倚几而坐。
甘姬见他的手因为浸水而有些发白,忙道:
“天气寒凉,公子不若喝点热酒暖暖身子?”
崔颂从善如流。甘姬煨好酒送上,崔颂饮了一杯,放下酒樽,甘姬劝他再饮。
崔颂让甘姬打开支摘窗,望着窗外的景物,独自浅斟。
甘姬见他望着窗外的弄堂,与他讲起弄堂里的趣事。
崔颂一手持着酒杯,另一手支着矮几,偶尔回应一二句。酒过三巡,或许是不知不觉喝得酣醉,他渐渐没了声响。
甘姬见他头颅渐垂,唤了一声“公子”。
崔颂毫无反应,她又叫了好几声,俱无人应答。
甘姬轻声道:“公子,天气冷了,小心着凉。”顿了一顿,无人回应她,她又道,“婢子扶您去榻上休息。”便伸手去扶。
她一面扶着无知无觉的崔颂,一面将手探入他的衣襟。
未几,又取出手,伸入他的衣袖。
她捏住一物,正欲将手抽出,忽的,被另一只手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