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决怕是寻了个借口出去冷静一下了。
薛嘉禾和赵白想得一致,只是她没想到容决昨□□问起她来一句接一句跟连珠箭似的,结果这威势居然就持续了半刻钟。
容决夺门而出后,薛嘉禾就没再见到他了。
不过这倒也反过来给了薛嘉禾一点冷静思考的时间。
琥珀是收下了,但那和回汴京、对容决动心又是两回事了。
可容决万一要是真的……铁了心一根筋一路走到黑了怎么办?
这个念头在薛嘉禾脑中飞快地闪过,而后就跟扎了根似的再也没被消去,叫她头疼地按了按自己的额角。
绿盈骑马脚程快,到长明镇往返一趟也不用多久,她很快赶回,却是两手空空地道,“夫人,店家说倒模师傅摔了一跤扭了手肘,因而有些耽搁,明日赶完工后便亲自送到村里来。”
薛嘉禾算了算日子,倒也不急这一日半日的,左右蓝东亭也还没说走的时间,便点了点头,“你在屋里守一会儿,我出去一趟。”
绿盈有些惊讶,“夫人去何处?我随您一起去吧。”
“只是出去转一转。”薛嘉禾指了指屋内,“大宝小宝交给你我最放心——安全的话,赵侍卫可否行个方便?”
赵白心里咯噔了一下,油然而生一股极为不妙的预感,好在他天生一张绝不动容的脸,外表十分镇定地道,“赵白任由夫人差遣。”
绿盈确实也不放心让赵白照顾两个孩子,她小声警告赵白,“照顾好夫人,摔一跤扭一脚都不成!”
赵白抱着剑心道这还用说,薛嘉禾伤了一根头发,顶头上司先打死他。
况且,赵白心中也隐隐约约猜到,薛嘉禾特意点了他的名字要求同行,绝不只是出于安全方面的考虑。
果然,两人一前一后从村口离开后,赵白就看着薛嘉禾直接踏入了树林之中。
他悄无声息地跟在薛嘉禾身后,林中听起来简直只有一人的脚步声沙沙作响。
薛嘉禾踩着脚下的断枝碎叶,漫不经心地道,“先前你天天在这林子里掘地三尺的,是为了找容决十一年前让你留下的那块甲片吧?”
赵白迅速将这问题在脑中反复过了三遍,才谨慎地答道,“是。”
于是薛嘉禾又道,“我记得容决是某日突然消失的,前一日不曾对我提及要离开,当时伤势也并未痊愈,离开是否是突然决定的?”
“是,”赵白顿了顿,斟酌着补充道,“我带人沿途搜救多日,终于找到王爷后,便急着将他带回军营疗伤,生怕伤势治疗不当落下病根。”
薛嘉禾颔首,“现在想来,容决应当是在躲避南蛮人的追杀?”
赵白知道薛嘉禾忘记了当年的不少事,却不知道她究竟记得哪些忘记哪些,答的时候极为小心,“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