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御医有些侥幸地想,或许昨天他那番话能让容决茅塞顿开,然后这两人别别扭扭地能开始过日子了也说不定呢?
“我的打算从没变过。”薛嘉禾托着腮道,“你只做好准备见机行事便可以。”
萧御医和绿盈同时转回头去看了看这会儿就站在不远处的赵白:“……”
“他听到又怎么?”薛嘉禾轻笑,“好像容决不知道似的?不就是因为他知道我不死心,所以才时刻叫人盯着我不敢放松?”
抱着剑的赵白:“……”
他目不斜视地装作自己是个尽忠职守的聋子。
萧御医想了想,换了个方式小心翼翼地劝,“殿下若是再度病倒,陛下定会担心的。”
薛嘉禾垂了眼,“我有分寸,不过最多再几个月的事情。”
萧御医愁得揪胡子,“殿下,这药不是吃食,随时想停就停……”
“现下究竟能不能停?”薛嘉禾直截了当地问。
“能是能,只是……”
“那便行了。”薛嘉禾强硬地打断萧御医的未竟之词,“往后萧大人不必来西棠院这么勤,照着规矩一个月跑两次就行。”
萧御医被送走的时候颇有些瞠目结舌,他倒是想和薛嘉禾据理力争,但看着她的模样又不忍心破口大骂,临走时瞪了一眼赵白,将帐全都记在了容决的身上。
绿盈将药箱递到萧御医手中,小声道,“萧大人,这怎么办?”
“你多关照着殿下些,若她有什么不对便立刻叫人到太医院告诉我。”萧御医唉声叹气,“我看殿下今日没什么胃口?”
“昨日便如此了。”绿盈忧心忡忡,“看着却不太像是有意的,殿下她……萧大人也知道,一向口腹之欲上不会委屈自己。”
薛嘉禾大约是苦日子过多了,只要吃得下,就几乎不挑食,都会吃得七八分饱才勉强停下。
当她吃得少时,那通常是真的吃不下。
对薛嘉禾颇为了解的两人对视一眼,同时低低叹气。
萧御医想了半晌,道,“我去见见陛下,陛下当是唯一能劝动殿下的人了。”
“有劳萧大人,我便在摄政王府尽心尽力照顾殿下。”绿盈颔首送走萧御医,回西棠院的路上想到他最后一句话,再联想到薛嘉禾这般喜爱幼帝是因为她早夭的亲生弟弟,不由得又逸出叹息。
若是薛嘉禾的那个亲生弟弟还在,或许如今的一切都大有不同,又或许这会儿能劝得动薛嘉禾的人又多了一个。
偏偏只有幼帝这半个弟弟还在世。
那日的害喜像是打开了什么开关似的,自那日之后,薛嘉禾便时不时地常犯恶心,挚爱的鸡腿也至多每日吃上一口半个的便顶天了。
不过几日的功夫,绿盈先前买的一小罐酸梅便被吃得只剩几个,她不得不赶去街上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