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 章

“朕只是更关心皇姐的身体,她在摄政王殿下府中孤零零的,身旁一个亲人、知心人都没有,叫朕看着心酸。”幼帝说道,“即便不和离,朕现在便接她回到宫中,你一年到头或许都不用见到她一次,摄政王殿下觉得如何?”

容决眯起了眼睛,“陛下明知我有必须照顾好她的理由。”

“朕也能照顾好她。”幼帝平静道,“比你照顾得更好。”

容决冷笑不语。

幼帝这些年发愤图强,进步得很快,光是处理政务的熟练就已经远远超出了他的年龄,他能不能提早以幼龄亲政,几乎就是容决一句话的事情。

容决不点头,幼帝便只能等着日子一天一天地过去,直到他成年的那一天再名正言顺地亲政。

幼帝沉默了片刻,又接着道,“容决,你此刻这等做法恐怕是不会让皇姐生母的在天之灵满意的。”

这话如同一点火星子甩进了油锅里,顿时便将容决的怒气激了起来。

“若不是先帝——”容决说了几个字,便舍去这个尊称直呼了先帝的名讳,“薛钊趁着臣子病逝强占其妻,如今哪里来的薛嘉禾这个私生女?”

幼帝被容决摄人的气势逼得胸口一窒,不自觉地握紧了拳头,轻轻深呼吸了口气才道,“先帝固然做了错事,但这不是皇姐的错,你没资格连坐她。”

容决果然微微一僵,像是被踩中了痛脚。

是,说得难听些,薛嘉禾不过就是颗棋子,即便有些情感纠葛、即便她是自愿入的局,她也是无辜的。

不过是先帝已逝,容决只能迁怒到别人的身上。不是幼帝,便是同属皇家的薛嘉禾。

这等厌恶之下,容决又不得不关注薛嘉禾,他必须照顾好薛嘉禾,才能报答她母亲当年的救命之恩。

“你不在汴京时,皇姐坚持要住在你府中,如今你已回京,皇姐又正好身体抱恙,正是最适合将她从你府中驱走的借口。”幼帝咄咄逼人,“摄政王殿下此后也不必再和厌恶之人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难道是还有什么其他的顾虑?”

容决一言不发,他一时之间也想不明白自己为何抗拒幼帝的提议。

幼帝应当不会让薛嘉禾死,接薛嘉禾去宫中养病的借口也合情合理,但容决就是不想点头。

“还是……摄政王殿下不想放人?”幼帝慢慢地问。

容决冷厉的目光顿时射向了幼帝的面孔,那带着铺天盖地血腥的气势叫后者不自觉用力地将修剪平整的指甲掐进掌心,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再开口时声音有些颤抖,“皇姐住在摄政王府,并不开心。”

容决冷冷道,“她不必开心,她是你和先帝的棋子,如今是我的妻子,便该待在我的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