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炀只觉得耳朵一阵麻痒,差点儿忍不住伸手揉一揉。
这种不符合常理的身体反应,让景炀颇为不自在,他眉头拧得更紧,看上去面色更加不善:“身份证拿来我看看。”
灵歌一脸没有丝毫伪装的茫然:“什么身份证?”
景炀气笑了:“给我在这装是吧?身份证你都不知道?没成年?”
灵歌撇嘴:“我成年了,我都......十九、快加冠了。”
真实年龄当然不能讲,不然得把这人吓晕过去,他死的那年刚刚十九,这么说也不算骗人。
景炀一怔,因着灵歌天生风流长相,加上自幼生活困苦而早熟,少了几分少年稚气,景炀本以为他二十多岁,没想到竟然这么小,比他弟弟还两三岁。
这么一想,景炀心头的火气倒是下去一点儿,还是个刚成年的孩子呢,他跟这么个不懂事的小孩子计较什么。
“算了,你下去吧,以后好好努力,你条件不错,没必要走这种路子。”
景炀自认为已经很宽容了,以往这种敢在他身上打歪脑筋的,早被他收拾得头脑清醒重新做人。
可今天这个偏偏不领情,一听说让他走,抱住他的座椅靠背不松手,眼圈一红又要哭:“少爷,您别赶我走,班主要把我卖去罗家,那家光去年就抬出去好几具尸体。我会唱小曲儿,还能给您暖床,您就收下我吧!”
景炀:“......”
灵歌哭得呜呜咽咽好不可怜,他实在不知道现在是个什么情况,人设不好做,干脆把自己原本的遭遇拎出来哭。
景炀却听得一头雾水,什么班主,什么抬出去几具尸体,法制社会还能有这么猖狂的存在?
还有后面......景炀心里一阵不自在,这小孩儿年纪轻轻不知羞,暖床,他知道暖床是什么意思吗?!
“不许哭。”景炀从来不擅长哄人,当然也没人敢让他哄,唯一一个有资格的景二少,敢在他面前哭他就能让他哭得更惨。
他声音一紧,灵歌就收了哭声,只小声抽噎着,模样极其可怜。
景炀轻咳一声,问:“你叫什么?”
“灵歌。”
“哪两个字?”
灵歌答了,景烨默念一遍,心想这名字倒是挺好听,跟人也很符合。
他又问:“你说的班主是谁?那罗家又是怎么回事?”
灵歌眨眨眼,一脸无辜:“班主就是班主呀,我们戏班子的主人,罗家是帝京的大户,听说他们有亲戚在朝里当大官哩。”
现在还有戏班子存在吗?这个疑问一闪而过,景炀没有细究,抓住了里面的关键词:“帝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