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姒瞪大眼,怒视姜煜,“你要怎么样嘛我还生着病,你就欺负我”
姜煜被她这满含水光地一瞪,下意识松了手。
宁姒立即将手收进被窝里,身子一转背对他。
绸缎一般的乌黑长发铺了一枕,单薄的肩头往被子里埋,从姜煜的视角看去像只可怜可爱的小动物。
虽不比昏睡时乖顺,却别有一番鲜活。
姜煜站起身来,“姒儿妹妹想不想吃点东西”
宁姒闷声回他,“不吃。”
“你一上午都没有进食”
“阿煜哥哥你先出去吧。”
姜煜又好气又好笑,陡然俯下身来,两只手臂分别撑在宁姒身子两侧,“姒儿妹妹用完阿煜哥哥,便翻脸不认人了”
凉滑的发丝垂到宁姒面上。
宁姒怔愣,转过脸来看姜煜。
离得这么近,几乎能看清他的眼睫。
大概姜煜也没想到,一时冲动便造就了这样的姿势。
他几乎将宁姒圈在怀里。
而宁姒正睁大了眼看他,那双乌溜溜的大眼漂亮明媚,眼尾俏皮地勾起。
对视良久,倒是姜煜先败下阵来,起身,站直了身子,自然地避开宁姒的目光。
“下次还玩雪吗”
宁姒眼也不眨地答,“玩。”
“还玩还想再生病”
“那也不能因噎废食吧。”
姜煜好笑,“玩雪和吃饭能相提并论姒儿妹妹,你是不是故意跟阿煜哥哥对着干啊”
他敏锐地察觉到宁姒身上竖起的刺。不知为何,她好似有些抗拒他。
“你是要我百依百顺不听你的话就是对着干啊”宁姒不甘示弱地反驳。
“”姜煜看着宁姒沉默了好一会儿,俯身为她掖好被子,温声开口,“好生休息,别胡思乱想。”
姜煜出门之后,宁姒面上神情一垮。
她也不知为何,心头烦躁难耐。
姜煜对她越好,她就越烦躁。
之后,宁姒多是待在屋子里。
常云兮以为她高热过后畏寒,也不奇怪,自去找姜煜玩耍。
马球赛那日,宁姒也没来。
姜煜一问,得知她好端端的就是不出门,心下越发怪异。
好像有什么意料之外的事在酝酿。
但很快便是融冰的时节,整个三河县都在为即将到来的凌汛做准备。公事繁忙起来,姜煜便先将怪异感搁在一边。
宁姒的异常便如一片阴云,笼罩在姜煜心头,每每稍有闲暇,便会思索此事。
她是不是不喜欢他了
可她昏睡时喊的还是他的名字。
姜煜头一回喜欢一个人,没有任何经验可言,加之亲朋皆不在身边,一时间竟有些茫然。
常云兮又来寻姜煜玩耍。
闻到屋内一股醇香,常云兮顺着气味嗅到姜煜桌案上的酒杯。
姜煜一笑,将酒杯推过去,“尝尝”
常云兮喝酒的口味很挑剔,不喜欢甜味的酒,也讨厌烧喉咙的酒,姜煜这杯酒醇厚温和,极合胃口,常云兮赞道,“好酒煜哥你哪儿买的”
“京城带来的,蜀地买不到。”
常云兮便叹可惜,又向姜煜讨酒喝。
姜煜微笑着提条件,“只要常小郎能把姒儿妹妹带来。”
“原来煜哥在这儿等着我呢”常云兮点头,“小事一桩。不过嘟嘟还小,兴许没开窍吧,你喜欢她,累不累呀”
姜煜笑容温柔,“怎么会累。”
隔日,常云兮便带着宁姒过来了。
宁姒神情如常,仿佛这段时日的疏离都是假象。
春寒料峭,宁姒穿得很暖和,兔毛领将她小脸圈起来,檐下挂着的红灯笼映得她脸颊红扑扑。
“酒菜都已备好,进来吧。”姜煜开门,一股温暖气息从屋子里扑面而来。
他换下了官服,着了件月白勾银边的锦袍,两肩上绣着仙鹤祥云纹,玉带勾勒出劲瘦腰肢。因为屋内烧了炭,便未着披风大氅,整个人修长挺拔。
头顶的鲤鱼浮雕玉冠,和宁姒的鱼形耳坠仿若出自一人之手。
三人在案前坐下。
常云兮终于喝到了心心念念的酒。
酒香在屋子里飘荡,勾得宁姒也馋起来。
姜煜见状,笑着给宁姒斟酒,“今天你哥哥不在,姒儿妹妹可以多喝点,不过也不能贪杯。”
宁姒扑哧一笑。
常云兮接话,“我也是嘟嘟的哥哥啊嘿嘿,不过我倒觉得喝点酒也没事。”
姜煜总想找机会问宁姒为何避着他,但常云兮杵在眼前,当真不好问出口。
且常云兮话也多,喜欢问东问西,尤其是在吃喝玩乐上,和宁澈有着相似的好强。
于是姜煜每喝一杯酒,常云兮也会给自己满上一杯,偏他酒量一般,没多久就双颊泛红,大笑着说,“煜哥,等我去京城了,还找你喝酒还要找你玩儿。煜哥你不知道,其他人都没意思透了,与我游戏也总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