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煜嘴角勾起冷嘲的弧度,他甚至还自以为是地心疼着远在他乡的父亲,想着父亲一个人在外,是否孤独。
看来他并不孤独。
……
唤作溪儿的小丫头伸手欲拉姜煜衣角,“大哥哥,你怎么啦?”
姜煜后退一步,脸上近乎于笑的嘲讽弧度消失。这张漂亮的脸总是笑着的,或畅快欢乐,或风流肆意,有时无奈低笑,有时闷笑个不停,嘲讽时也带着笑容,气怒时笑容便愈发灿烂。
因而他不笑时便显得格外冷漠残酷。
他淡淡开口,“别,我没有妹妹。”
失去了笑意的嗓音凛冽,像是冰寒的刀刃。
声线很稳,眼底却像是有什么破碎了一般。
这时候,层层浓云终于兜不住,化作片片雪花飘下来,落在脸上,冰冰凉凉。
下雪了。
可宁姒开心不起来。
她看见阿煜哥哥站起来,转身,脚步一如既往的优雅从容,背影却透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冷。
宁姒觉得,那个开玩笑说想要个妹妹,于是执着地唤她“妹妹”的阿煜哥哥,好像走远了。
莫大的恐慌感袭来,宁姒不管不顾地追上去。
张开稚嫩的臂膀,从后抱住他。
她不知道阿煜哥哥会不会掰开她的手,或者脚步不停地往前走,然后让她摔在下着雪的院子里。这时候他的情绪太差,她并不指望阿煜哥哥能多照顾她一下。
就像她生气时便听不进去别的声音,大哭时还会为难哄着她的人。
所以对陷入情绪中的人,要耐心一点。
果然,阿煜哥哥掰开了她的手。
宁姒咬着牙,又要重新攀上去,下一瞬却被姜煜回身抱住。
这是她不曾预料的。
他抱得可真紧啊,好勒。
……
姜煜单膝跪在草地里,两只手紧紧抱住宁姒,白绒绒的大氅铺开,像一片雪地。
他声线低哑,“让阿煜哥哥抱一会儿。”
于是将头埋在小姑娘单薄的肩上,凉滑的墨发贴着宁姒。宁姒忍不住伸手抱住他的头,软声哄他,“你抱吧。不管什么时候,我都站在阿煜哥哥这边。真的。”
她小心开口,“阿煜哥哥,你并不是一个人。你还有我,还有哥哥,我们都盼着你好呢。”
姜煜的脑袋动了动,好似在点头,又好似只是调整了下位置。
宁姒见他好似稍稍平复,又斟酌着劝道,“而且此事尚有疑点。哪有喊自己亲爹叫连着姓喊呢?我也不可能叫我爹叫‘宁爹爹’呀。所以还是要问过别人,才能下定论。”
姜煜没动静了,好似不愿再听与这件事相关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