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侄儿早就想去梨香院看鸽子了。”贾珠是个实在的孩子,当下就同意了。
贾赦越发不好意思了,心想王夫人怎么生的孩子。男孩儿一个比一个纯真天然,女儿却颇有几分心机野心,性格完全反了。要是贾元春是个男孩,贾府也没那么容易被抄家。
“大伯那还有一方端砚,也一并送你。”贾赦表示不好意思的方法就是送东西。
长辈赐不可辞,贾珠恭敬地接过,觉得大伯慈爱,不似他爹只会喊打喊杀。面对这样的贾赦,他反而想将心里话掏出来。犹疑了一阵,踌躇地说,“大伯,不知为何侄儿最近无法专注读书,有时想出去玩。”
说完,他有些羞涩。
贾赦没想到的自己被当成知心伯伯了,同情地看了一眼贾珠,这孩子心理压力该有多大呀!都忍不住对他这个不算亲密的大伯吐露心声了。
不过他毕竟是个老人精,脸上依然笑眯眯地,“你才多大点儿,如果不想出去玩才有问题。所谓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目前你书读得够多了却没有亲身体会,当然会想出门看看。改天大伯带你出去转转。”
此时荣国府还没没落,家中也请了坐席,贾珠真和养在闺中的大闺女一样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男孩子这样关着,可不难受了?
对比下贾琏,借着手上的点心铺将京城转了个大半,整一个野小子,当然不会存在贾珠这类的心理问题了。
“这……”贾珠欢喜的同时还有种愧疚感,迟迟不敢做决定。
“就这样定了,我去同你父亲说。”贾赦大包大揽,贾政是他同胞亲弟弟。带侄子出去玩一趟又怎么了?
贾赦让贾珠帮忙画鸽子,别人知道尚可,王夫人心里难受得要紧。
“珠儿用功读书时间都不够,他大伯还带着孩子玩鸽子,不是胡闹吗?”说着,嘤嘤哭了起来。
周瑞家的忙在旁劝说,“听说大老爷的画法和旁人都不一样,自成一派,珠大爷也是跟着学本领呢。”
王夫人不信,“他一个老纨绔有什么真本事?”
说话间,嘴突然有些馋,顿时不说话了。老纨绔至少做饭好,特别是果冻花,自从二嫂子爆出孕事后,京城都将果冻花叫福果儿,吃它能将福气吃进肚子里哩。
贾琏的点心铺趁机推出果冻花,赚的盆满钵满,声名远扬。瞧瞧贾琏那笑的迷城一条线地桃花眼就知道赚了多少了。
“哎,可惜那份钱和咱们无关呀!”王夫人徒然长叹,要是她的铺子生意也那么好还用得着放印子吗?要知道放印子可是损阴德的,她自己倒是不怕,可是她还有三个孩子呢。所以但凡贾珠宝玉元春他们中谁咳嗽一声,王夫人就一宿一宿的睡不着,生怕报应在她孩子身上。
“不若问问大老爷看是什么材料做的?那日大老爷不是说也叫白凉粉吗?”周瑞家的说。
王夫人摇了摇头,白凉粉不行,她早就试过了,不管是晶莹剔透的程度和口感都不太一样。
元春在门外听了个正着,心中暗自盘算开了。
她自幼就知道她是二房的人,等贾母百年之后一家子都要搬出荣国府,能够分到产业也十分有限。一想到父母以后要受穷,她心里就百般不得劲。
正巧,贾赦也找元春帮忙画鸽子了。
“大伯不会亏待你,想要什么头面只管和大伯说。”对贾元春,贾赦的策略完全不同。贾珠是真纯善,就是他也不忍心打破他的纯真。可元春女儿肖母,爱钱爱权,不若直接开门见山。
元春柔柔地笑了笑,“大伯太外道了,一家子骨肉客气什么?能帮大伯元春很高兴呢。”
贾赦呵呵笑了,反正他是不信元春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