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好了,他也喜欢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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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礼这件事反复商量了好几次,不外乎是在流程场地规模等一堆问题上折腾。
薄玦原本以为自己会是纠结的那个,没想到龙笳比他更纠结,在公司开会中途都在研究婚庆公司给的蛋糕款式册。
群电话被反复打了好多次,其他四个人倒也乐于参与,都给过不少意见。
直到谢敛昀想起来什么:“你们爸妈是怎么个反应?”
“……!”
“我说,”谢敛昀有种不好的预感:“你们两准备结婚这件事,不会还没跟家里人讲吧?”
倒不是有意隐瞒,主要是先前事儿实在太多了,以至于他们平时见面吃个饭都觉得时间不够,哪儿还顾得上其他。
龙笳瞬间感觉自己态度极其不端正,当天晚上就要拉着薄玦回去见家长。
——从前见是见过好多次,还暗戳戳跟家里爸妈兄姐讲过,自己特别特别喜欢那个人,你们一定要对他好点。
薄玦这会儿头都快炸了。
他不担心他爸妈,欧洲那边同性婚姻早就稀疏平常,问题不大。
关键是那个笨蛋弟弟……
两人一合计,决定先各自回家打好预防针,然后再领人进门。
薄环一年难得能回家两趟,跟着divine忙到脚不沾地不说,跟朋友们出去喝杯酒都得防着狗仔。
全家人在时都齐聚,提前两个月过圣诞节,薄玦先是亲自下厨做饭,然后斟了一圈酒,中途轻描淡写说自己打算结婚了。
他希望气氛都淡定点,最好能稳住薄环。
薄家爸妈愣了下,随即长松一口气,笑着问龙家那小子什么时候登门。
薄环本来开开心心捧着酒杯喝了一大口,差点被呛到。
眼眶转瞬就红起来,长长呜一声,闷着不说话了。
“是两个人结婚
,又不是我单方面嫁出去,”薄玦无语道:“以后也不会变化什么,小环随时都可以找我。”
“那不一样!”
薄家父母安慰性拍拍背,感叹道:“小环以前趴在窗户旁边看你练琴的时候,还说好想快点长大,要和哥哥结婚呢。”
薄环登时坐直,涨红脸道:“我没说过,那时候哥哥他还不理我呢。”
“那结婚的事……”
薄环光速抱过去,搂着亲哥一顿蹭。
“你再哄哄我,就哄一会儿,好不好嘛。”
另一边,龙笳跟家里人也交代了。
长兄长姐眼神同情,就差在脸上写‘你可算熬到今天了’。
龙家父母一向开明,先前知道儿子小心思时还暗戳戳帮忙牵线,薄教授去哪儿参加酒会开讲座都跟着通风报信。
不过父母再往上,还有个龙老爷子。
老爷子一向固执又保守,当年他们送龙笳出国读书时就闹腾过,还强行留了时都的学籍,说是让孙子随时能回来读书。
这事儿闹了个笑话,搞的出道没多久就有人冒认前女友的身份,试图蹭点光再多红几年。
“不管怎么说,结婚是大事,咱们还是要找个时间,带着小薄过去跟爷爷见一面。”
龙笳点头应了,回头就找到薄教授办公室,认认真真问他哪天有时间。
薄教授前一秒还在冷着脸改学生作业,这会儿突然就有点慌。
“你爷爷……他凶不凶啊。”
“不吃人,”龙笳哭笑不得地帮他按肩膀:“你放松点,怎么搞得像要跳窗逃跑一样。”
一帮学生扒在办公室窗户旁边悄悄看,冷不丁又被塞了一嘴狗粮。
话虽如此,他们还是去了。
老爷子坐在主位喝了口茶,第一眼就特别满意。
“这小姑娘气质真好,一看就是书香门第出来的人。”
龙笳忍着笑握紧薄玦的手,坦坦荡荡道:“爷爷,他也是男孩子。”
龙爷爷噗的被茶呛到,猛咳嗽了一阵。
旁边爸妈跟着拍背顺气,说现在男孩女孩都一样,笳笳能幸福就行。
老爷子一脸茫然,先扭头看他二姐龙笛:“你前年带了个女孩回来,跟我犟了大半年后来领了证——现在你弟弟也这样?这套也是跟你学的?”
“哪儿啊,”龙笛懒洋洋挥手:“人家早就谈了快十年了。”
“再说了,大哥家里都抱三胎了,爷爷你还有啥不满足的?”
龙妈妈跟着开麦:“我听说现在男人好像可以用电饭煲生孩——”
薄玦一时也被呛到,短促地咳了好几声,脸上发烫。
“别怕别怕,”龙笳忙不迭哄人:“咱不要电饭煲也没事的。”
老爷子戴好眼镜,看得也纳闷。
“进了门你就牵着人家不放手,要说怕,笳笳,那也是你心里没底吧?”
龙笳一脸大彻大悟:“爷
爷,我是真喜欢他。”
“我喜欢他好多年了,这辈子就想和他结婚。”
“行了,”老爷子悠悠叹了口气:“你爸妈都不说什么,是掌过眼了。”
“挑个好日子吧,办热闹点。”
二月十四领证,二月十五办婚宴。
薄玦八月八日过生日,到时候这边的人都会去一趟维也纳,去雪山草原旁的教堂里再补个西式婚礼。
婚服考量来考量去,最后请秦露的朋
友阿玉定做了一套,金红配色仿唐装,不过分华丽,还配了轻薄红纱。
男性自有男性的俊美飘逸,再加上薄玦长发及腰与常人不同,更是适合这套打扮。
婚宴当晚,无数上宾名流齐聚一厅,敬酒的人都快要排成长队。
几个挚友送来的礼物,一如既往的最贴心也最温柔。
梅笙遥亲手做了一个相册,里面塞满一直以来的合照,还有他们六个人的好多张照片。
想了想还觉得不够,又写了厚厚一封信,写到后面呜呜哭,真情实感唏嘘好久。
池霁陪着薄玦去反复试穿婚服,然后为他定做了一整套头饰,金玉相间珊瑚灼灼,说不出的华美好看。
“玦哥,结婚那天我来帮你编头发。”
谢敛昀临送礼物前,特意去找了一趟霍刃。
刃刃已经在准备去国外读书的手续,下个月就要飞去美国了。
“你跟龙哥那件事……说开了吗?”
“什么事?”
谢敛昀心细,清楚现在很多事已经揭开不算,只担心他和龙笳之间还有心结。
“先前散团的事,是我主动和公司提的。”
他一推眼镜,接锅时很平静。
“我和苏董他们说,如果池池走了还不解散,我们五个人再见到对方,每天见一次就痛一次,最后只能互相躲着。”
“可如果说是解散以后,大家一起再去见见刃刃,起码还有一个都可以接受的理由。”
“你龙哥一开始就不同意,怕伤着你,怕你走不出去。”
“裴老板直接和他大哥一起去找他,跟他谈当下该做什么,哪个身份才是他当时最需要的。”
“刃刃,龙笳从来就没有放弃过你,也从来没有背叛过你。”
“他签字,是因为他相信我们都会熬过那段日子,走出沉湎,一起等到今天。”
狐狸眼一改平日的玩世不恭,严肃到不掺杂半点庞杂。
“他信你,信我们,才会签字。”
霍刃沉默很久,很慢很慢地点了下头。
然后转身就往外走。
谢敛昀立刻有点慌:“刃刃你去哪——”
“重新买礼物,”小白狼头都不回:“之前买的还不够好,我要给龙哥准备最好的!”
“那你之前买的啥——”
“限量钻石腕表!”
“那送我啊!!刃刃啊!!送啥不是送!!!”
最后到了婚宴那一天,谢敛昀本着他的一贯作风,拿五线谱给薄玦亲手写了首贺曲。
正式曲名叫《谢氏婚礼第一交响曲》,别名《薄玦你安心跟龙哥过日子去吧多泡脚少吵架祝你们永远蜜月永远十七岁么么哒》。
还安排了一帮学生现场管弦乐全套走起,效果不亚于爱乐乐团。
薄玦入场前多听了几耳朵,难得赞许点头。
“是下苦功夫写的歌,半点毛病没有。”
梅笙遥牵着长纱打哈欠道:“还不是我改得好。”
池霁把口罩扶好,左右顾盼道:“刃刃呢?”
龙笳也在找,心想弟弟怎么还没到。
没过几分钟,一个身影急匆匆地捧着什么跑了过来。
“慢点慢点,”龙笳一手牵着薄玦一手过去拦:“你哥在这呢,跑这么快小心摔着。”
霍刃话都不说直接抱过去,用力到想要把他们两肺里的空气全都挤出来。
然后把怀里的礼盒捧到六个人面前,小心翼翼地打开。
竟是用海蓝宝石雕琢成的一双人。
“龙哥,玦哥,这是你们在演唱会……亲吻手背的那一次。”霍刃语速很快,因为刚才跑得太快,这会儿脸颊还红扑扑的:“哥,我,我以前误会你了……对不起。”
龙笳用力揉了揉他的脑袋:“等会多喝一杯!”
婚宴乍一开场,待众人看清两位新郎的样子,都不由得心里猛夸一句。
这也太般配了,怎么能这么好看!
龙笳平时随意抓个发型都迷人得很,自幼就有锦衣玉食养出来的贵气。
今天更是气宇轩昂,英秀卓然。
薄玦长发被梳作半披的样子,珊瑚珠玉缀在墨发间灼灼生光,衬得颜如温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