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3 章

天团与皇冠 青律 3407 字 6个月前

倘若这件事是节目没开播前爆出来,哪怕有音频为证也不会掀起多大波澜。

更多人默认一个如日中天的公司老总没必要低劣到这种程度,何况现在技术这么发达,音频也可以造假。

但韩家的一切都是寸寸败退,在众人的注视中一天天垮的不成样子。

先是人气男团屡屡爆出猛料,口碑近日已经跌落到谷底,知名品牌方快速撤代言撇清干系,大量粉丝也无声无息销号走人,以及粉转黑骂的比路人还要激烈。

然后与采彼文化有关的许多黑料,与韩渠有关的种种过往,都在这四个月里被不断掘出,最后闹得路人皆知。

娱乐圈以外,峨山风投遭遇重创,不仅大项目接连流产,还被狠捅一刀,元气大伤。

现在再爆出来这个音频,完全是送葬的前兆。

这个思路一被爆出来,无数自媒体都嗅到了风声,为正义发声也好,跟着做‘细思恐极’的许多推论也好,在趁势猛揽流量的同时煽风点火,把事件推到风口浪尖。

官方调查组紧急成立,沉寂许久的宝石们立刻现身。

那些年陪着a经历风风雨雨的他们仍旧保留着许多证据,从截图到关系网的梳理都清楚明白,只盼望能为池池帮到一些,再多帮到一些。

今夜有许多人流泪。

事情只过去了一年半,但a的消失,对见证着六个少年一路走来的绝大多数团粉而言,那一天都痛的几近剜骨。

a曾经是他们最纯粹热烈的梦,是疲惫生活里的不朽光亮。

池霁跳楼,天团消散,再听那些旋律都会觉得疼。

可是现在,有人说,一切的一切,全都不是意外,而是蓄谋已久。

自一开始,砸向谢敛昀的玻璃瓶,新年夜惊爆的虐父门,还有网络中弥久不散的粉黑大战,一项一项竟都沾着利益的血光。

“我就知道……池池那么勇敢善良的人,他怎么会突然就抑郁症,怎么就突然想不开,太恶心了,真是恶心透了。”

“韩渠现在到底在哪里?认识他的但凡有点良心,都该把这个畜生揪出来,让他死一万次!!”

“这也太夸张了吧,不就是被骂了几句吗,这要是能算谋杀,那些黑粉岂不是都得被抓起来?”

“明星每天赚这么多钱,被骂骂很正常吧,你们这些粉丝怎么跟邪教一样(抠鼻屎),池霁死因警方早就通报过了,是自杀,自杀懂吗?”

“操,这么实锤了还有人控评??控nm呢??采彼给你们多少钱,这种丧良心的活都接,一个个都穷疯了是吗??”

“还给韩渠洗地的孤儿睁开眼睛看看,你家哥哥写歌抄袭还猥亵艺人,你家男团连奖都是靠钱买的!韩渠今晚biss!!”

“有一说一……这也算强捧灰飞烟灭吧……”

网络从未真实过。

职粉收钱办事领着众多人撕逼脱粉,披着真真假假的画皮引爆战争。

黑粉有组织有指向的带节奏抢话头高举道德大旗,蓄意毁掉最后的公关退路。

粉头赚够钱转身卖号,任由接任者逆转立场进一步控风布雨,无数粉丝却以为无事发生过。

这网络从未真实过。

许多路人以为自己在与真实立场辩论,在厌烦真实人类的疯狂控评。

可交易与程序早就订好。

六年来a经历过的风雨悲欢,竟不是天命般的定数,而是一场等候太久的豪夺。

夺了池霁的命,逼着几乎所有人心理受创,狙击着一个天团的冉冉升起,再抢走本应属于他们的所有光芒。

a消失,false紧跟着上位收割,在这一年半的时间里强行刷爆风头,热搜开屏还有蝗虫般的战斗粉全都没完没了。

许多人在听完音频之后才如梦初醒。

他们被利用了。

这世间的许多闪光是假的,许多脏恶更是假的。

黑与白都早已变作资本手里任由装扮的玩偶,道德三观甚至审美也不过是博弈的棋子——

不可信任,不可跟随。

许多人被利用了所谓的善,明明是慷慨发声力扶正义,不过是跟随了写好的剧本,做着无名无分的群众演员。

许多人被煽动了心底的恶,跟风谩骂将戾气尽数发泄,却也是被摆布玩弄的兵卒,就这样被借走喉舌,尽数淬作剧毒刀刃。

此时此刻,怒意不受控制的膨胀至极点,如同黑洞般掉头反噬。

有匿名账号爆出韩家的多个住址,有人在评论区贴出韩家老小的照片和手机号。

极端人士甚至带着一桶猪血去了现场,泼的门口一片腥臭。

但也有疑似上流阶层的人聊天记录流出,表示韩渠早就转了外籍,而且这种事很难判定结果,被保释的可能极大。

——水军公司向来如蚊群般转换变化,洗了换换了洗有无数名头,就算有大笔资金往来,也很难查四五年前的账。

九月十六日,早晨八点半,时都某分区派出所,有一个枯瘦憔悴的女性前去自首。

她自称曾被spf雇佣为助理,被韩渠买通以传递,并且上交通话记录、未使用过的银行卡、私人照片等作为证物。

警方虽然暂时没有理清她的自首动机,但也立刻派人加大力度投入调查。

警情乍一通报,立刻惊动无数彻夜未眠的人。

这几乎可以算一锤定音,把韩渠最后的狡辩余地也尽数封死。

“他怎么还不自首?”

“韩渠那孙子现在知道躲起来了??”

“自首啊!!韩渠!!偿命!!!”

“啧,本来峨山风投靠以前的人脉还能勉强救个壳子,现在……难喽。”

与此同时,北区韩宅。

韩高志坐在两位老人的面前,静静放下了一盏残茶。

“人已经送走了,后天到美国。”

两个老人如同规避瘟疫般已经在这老宅里枯守数日,现在露出恍然神情,追问道:“那我们,我们什么时候能见到小渠?他在美国有人照看的吧?”

“虽然三十多岁了,但到底玩心重,没有成家,你还是要多照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