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渠的照片被传遍网络,连小县城里成天打麻将的大婶都在新闻上看见过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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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央在随团离开之前,再次去了一趟韩家。
韩渠已经被证监会带走调查,韩高志也刚刚被审讯完,现在还留在家中等待下一次询问。
韩央从小在母家长大,户口资产人脉一样都不随韩高志,只是象征性的承了这个姓氏而已。
也正因如此,他至少在韩氏产业链被严查清算的时候,并没有被太多干涉个人自由。
韩家一夕间朴素了许多,老爷子老太太都闭门不出,只有韩高志一个人蹲坐在院子的草丛旁边,沉默地吸着烟。
韩央静默地走过去,掏出纸巾擦了擦旁边的青石砖,坐在不近不远的地方。
韩高志没招呼他,也没有回避二子的存在。
他想了很久。
夕阳下移,野鸟一溜烟飞出了深院。
“央央。”中年人按灭了烟,仰头看墙外的天空。
“你哥哥的这些事,难道你就不好奇。”
韩央摸了根狗尾巴草,无意判断这是否是最后的试探。
他最初便不是自己主动接触韩家,后来再如何行事也是全凭心中衡量。
重新和这个家有关联,意外遇到许
医生,卷入密不可说的许多过去,从来都不是他的选择。
“不好奇。”
韩央缓缓道:“我不该在如今再说些什么。”
韩高志沉默地看韩央许久,像是观察对方此刻的表情。
“我防备过你。”他开口道:“从一开始,就怀疑过。”
“但也许是我老了,每次看到你,又觉得欣慰开心。”
“韩渠从小就是这个性子,家里老人总是护着,一步一步闯祸越
来越难收拾。”
最后把整个家业都毁在手里,还连累全家都被戳尽脊梁骨。
“你妈妈当年……选择的很正确。”
韩央笑了起来。
“我们这种平民家庭,总是很有求生欲。”
韩高志摸了下斑白胡茬,接过他手里零零落落的狗尾巴草。
“峨山风投出事的那天,你妈就把这些年收到的钱,全都原封不动的还了回来。”
“她说,央央长大了,能养活家里人了。”
“将来要是难过,也可以给二儿子打个电话。”
韩高志这些年有过情妇,给长子的零花钱和投资更是不计其数。
数百万对豪门而言甚至买不到一块稀有的宝石表,如今却成了救火救急里的罕见一笔。
韩央笑起来,伸手抱了他一下。
韩高志侧身看向紧闭的高窗,苦笑一声。
“我想过跟你哥断绝关系,能救一点是一点。”
“你爷爷奶奶始终不肯。哪怕都气的中风了,也一个劲摇头。”
他们觉得这孩子太可怜了,哪怕杀过人,哪怕以亲爹的名义做过无数丑事,怎么也还是个孩子。
他们还是不肯放手。
韩央心有不忍,起身道:“时间不早了,我还得回去跟我妈告别。”
韩高志没有挽留,坐在原地笑着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