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看看吧,没事的,你肯定也很想他。”
梅笙遥靠着哥哥,一边侧头看远处飞驰而过的街景,一边慢慢往下讲。
“我第一次见到师哥的时候,他才十几岁。”
“我那时候觉得,师哥他好高啊,怎么我踮脚都够不到他的脸。”
“白白净净的像天使一样,他笑起来的时候,眼睛就像宝石一样闪着光,特别好看。”
遥遥蹭了下霍刃的肩头,停顿了很久。
“好久没有看到池池的眼睛了。”
“我好想他。”
霍刃从来没有拒绝过梅笙遥。
a六个人里,唯独遥遥对情感的表达热烈又直接,从开始到现在都没有变过。
爱就是爱,讨厌就是讨厌,分开两三天也可以坦荡荡的和所有人说我好想你们。
从这个角度来说,梅笙遥和霍刃过去似乎属于两种极端。
他再开口时,觉得声音变得有些干涩。
“好,我把车开进去。”
韩渠今天才被放出来,还陷在一堆官司和麻烦里,已经自顾不暇了。
出于谨慎考虑,suv还是绕了好几次,照例在中转站换车以后再返回梅家老宅。
就好像他们还在录制那场逃亡综艺,不过是又一个游戏环节。
霍刃走在梅笙遥的身后,每靠近地下室一点,心跳就放慢许多。
他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声,以及指甲再次嵌进手心的刺痛感。
梅笙遥再度返回这里时,表情也变得放松又怀念。
“也不知道池池被喂圆了没有。”他小声嘟囔了一句:“营养膏要每天都喂的。”
等指纹虹膜和声纹都录入进去,霍刃换了一身消毒过的衣服,缓缓走入那个房间的门口。
谢敛昀和薄玦一左一右守候在床边,同时抬头看向他们。
霍刃在看清床上那个真实的身影时,长久以来心脏被紧攥压榨的感觉突然消失了。
他不由自主地加快脚步,在薄玦起身的同时来到池霁身边。
是温热的,还在呼吸的,真实到极点的,他的挚友。
不是噩梦里浑身鲜血的尸体,不是讣闻里的黑白照片。
是还在沉睡的池霁。
霍刃感觉自己的手指都不太听他使唤,伸手时指尖颤抖着。
“池池……”他忍着泪意,轻轻唤了一声。
“……你想不想堆个雪人?”
“刃哥。”梅笙遥低头看着他们,轻声道:“你抱抱他吧,他好冷啊。”
谢敛昀无声点头。
霍刃在倾身时,无数记忆如潮水般再次奔涌而来。
就好像是在拥抱他与a的所有过去。
海选时跳广播体操的那一秒,蜷缩在地下停车场的那一晚。
第一次被教着如何触碰琴键,第一次听到海妖般的歌声。
就连猪柳蛋堡的香气都在记忆里被再次读取,温热如初。
“池池,”他抱紧沉睡的青年,嘶哑道:“快醒过来吧。”
霍刃把脸颊埋进他的肩侧,任由滚烫眼泪不住滚落。
“这两年……我们都太难熬了。”
“龙哥今天不在,可他一定也在想你,想念我们所有人。”
“池霁……”
就在这一瞬,池霁再次握住了薄玦的指尖。
“他在动——”薄玦几乎无法控制自己的声音:“刃刃,他听得见——”
“池霁,池池,我们还有好多事没有做,”霍刃压着哽咽问道:“我要开演唱会了,你还不肯醒吗?”
他很少在队友面前失态过,也从未把这些心理反复过很多次的话问出口。
“我们拿到皇冠了,谢敛昀他们有没有和你说过?”
“六顶皇冠,其中有一顶属于你啊。”
那不应该被当做一个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