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是预谋已久的炒作。
要引爆网络,引爆所有人的注意力。
借助一场足够华丽盛大的演唱会,用最
年以来的第一次表演。
下午一点到晚上八点,霍刃都泡在录音室里,独自完成词曲demo的全部创作。
从前写歌的时候,他身边围着很多人。
池霁会趴在钢琴旁边唱和声,谢敛昀拉着小提琴在歪头伴奏。
龙哥提笔帮着润色词句,薄玦坐在琴凳前引导着他该如何表演。
最后demo写好,梅笙遥会像小班长一样反复检查,然后在电脑前编曲修改一坐就是一夜。
如今再坐在钢琴前,他只剩一个人。
每一个音符被写在五线谱上时,霍刃身侧都好像在涌起雾气般的影子。
他忽然发觉他这些年来,不知不觉地学了太多东西。
他最初去spf的时候,除了广播体操和一首《不如不忘》,什么都不会。
是薄玦教他怎样弹琴。
古典乐,黑白琴键,从汤普森《公主圆舞曲》到李斯特的《钟》。
是龙笳教他如何练出体力和爆发力。
干瘪到肋骨分明的身体渐渐有了肌肉和线条,撑下两小时的唱跳表演都再已不是难事。
是谢敛昀教他如何创作写歌。
cubase,nuendo,流行,爵士,乡村……
每一年每一日,不吝时间,不吝指教。
是梅笙遥教他该如何编曲和设计舞蹈。
《宝石璨光》、《荒谬感》、《唯留》、《桃子汽水》、《角色扮演》。
每一张专辑的创作,都是他和梅笙遥在无数个深夜里再三打磨抛光出来的最终作品。
他好像在不知不觉中,已经活成了他们六个人的样子。
深爱着他的家人们,早已把自己灵魂里最炽热的光芒倾数赠予。
毫无保留。
钢琴声响起的那一刻,霍刃终于再度开口唱歌。
他一直不会表达情感。
如今也该懂了。
“你音感很好。”
十五岁的少年笑起来很柔软。
“但你为什么要在唱歌的时候,把自己放到旁观者的位置上?”
因为我在恐惧。
我遇到过太多苦难,只想把自己的情绪都藏起来。
不要外露,不要被人知道。
“唱歌是一种诉说。”
“我的老师说,‘没有共鸣的歌声在诞生时便已死亡’。”
池池,如果我现在才学会诉说,你还听得见吗?
他睁开双眼,任由自己在歌声与琴声里泪流。
“是你在诉说,不是在替别人表达。”
“唱歌要有感情呀。”_
琴声摇转起伏,从他写的那首歌往更遥远的世界跳跃,仿佛在承载着记忆一路往前。
温热的泪打湿刺青,自腕线到生命线的小船清晰依然。
他莫名想起了池霁被下药那天,蜷在浴缸里,任由自己抱着断断续续地唱的那首歌。
“justtoounrealallthis,watchingthewordsfallfrommylips.”
这一切都
”
“小池,别睡,再多唱几句。”
“i'mgonnabruiseyou,”
我可能会弄疼你,
“you'regonnabemybruise……”
你将会成为我的淤痕……_
裴如也静立在玻璃门外,陪他一同熬过人生中最黑暗的这一刻。
犹如淬刀炉外沉默温柔的守护神。
-2-
回国的踪迹被掩藏的很好。
戚麟那边收到demo以后表示特别惊讶,他这些年听了很多次霍刃唱歌,就没碰见过这种状态。
要说最接近的,那也是《桃子汽水》里有一首失恋情歌,虽然咬字不算特别清楚,但是那首歌到现在都是剪辑用bgm的热门选曲,传唱度非常高。
霍刃音色清冽很有独特质感,再加上足够优秀的旋律和情感表达,单凭个人都足够震慑全场观众。
戚麟刚回时都不久,新理的发型也乱蓬蓬地像被狗啃过,拉着霍刃就冲去了排练室,认识跟了他好几年的乐队老师们。
几遍顺下来,少年满脸惊讶。
“刃哥你这蜕变……也太恐怖了。”
他发觉霍刃变得沉默许多,也不努力逗笑,挥挥手示意老师们保守秘密继续排练,拉着霍刃去另一边看舞台。
“除了吉他之外,还需要其他的伴舞吗?裴老板那边派人过来练一下?”
霍刃摇了摇头。
“我一个人就够了。”
这些都是全然陌生的体验。
一个人。
他现在的身份,不是corona的队长,不是代表着那个c的cain。
是霍刃。
这首歌不用太长,三分钟就够。
裴如也作为经纪人兼此刻短视频的创始人,已经在秘密安排一系列的联动反应。
在表演结束的下一秒,连环引爆就会按时开始,忠实执行计划中的每一步。
演唱会将于周六晚七点半准时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