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刃怔了一刻,先是确认附近没有其他人,然后才在寂静中放松下来,开口时有些犹豫。
“来的路上突然想到一句,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
他回避离别,却又明白自己只能接受这一切。
“其实,我总是觉得,好像没有什么会永远属于我。”
名气,地位,荣耀,赞誉……
十余万人的欢聚也有分别消散的这一刻。
分离总是寂静昏暗,犹如并不被期待的黑夜。
裴如也懂他心中藏着太多不安,抱紧他许久没有开口。
“老师,”霍刃陷在他怀里涩声道:“我确实很需要抱抱。”
人理智时反而容易看不清前路,也无法准确占卜吉凶,很容易胡思乱想。
他庆幸自己可以暂时在他的胸膛里躲一会儿。
几百米外有工人在拆手脚架,叮叮当当的敲着锤子,声音被夜风吹散,并不算清晰。
霍刃隐约觉得自己抱着老师太久,有些不好意思地松开手。
“对不起啊。”他低声道:“我还是太依赖你了。”
可是手没有被松开,反而被扣的更紧。
“如果你愿意相信,”裴如也抵着霍刃的额头,引着他的手抚上自己的胸口:“这里……只属于你。”
他的心跳沉着有力,永不停息。
“……只要它在,我就永远属于你。”
霍刃怔在原地,这一刻甚至想抓住每一个字藏进怀里。
他从来没有幻想过裴如也的这样一面。
他惊愕地抬头看他,一瞬间眼角发红泪意上涌,都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回应。
这个人无声无息地陪伴了他七年。
从年少的狼狈到如今的盛名,裴如也知道自己的一切迷茫慌乱,见过他最无所适从的一面。
却仍旧坚定炽热,从未改变过。
“如也,”他尝试着呼唤他的名字:“……如也。”
男人沉默不答,手掌却微微用力,让他继续感受自己的心跳。
它一直都在。
他也一直都会在。
霍刃深呼吸一口气,不想再顾及其他任何事情,仰头想吻他的唇。
却被一步错开,扑了个空。
青年眼睛雾气湿润,有种被拒绝的惶然失落。
裴如也低头拂开他垂落的碎发,低声道:“第一次,我来。”
然后俯身吻了他的唇。
他们都知道这个吻是不被允许的。
也许只能有失控的这一次。
所以扣紧对方的腰,本能般的直接把这个吻尽数推深。
裴如也十八岁前单身时挑剔到近似精神洁癖,同样也是第一次接吻。
可他们契合到已经在梦中接吻过无数次,连换气都不需要任何停顿。
白香气悄无声息的在唇侧齿间徘徊,先是浅浅触碰亲吻,如同温柔的引导和试探。
然后唇齿打开,舔舐着再度交换气息,最细腻敏感的唇在牵引着彼此的全部神经,让被压抑太久的爱意被释放共鸣。
亲吻喜欢的人是可以快乐到战栗的一件事。
霍刃不自觉地低哼几声,隐约感觉到他们抱着彼此的脖颈,指尖都尽数嵌进发侧。
深吻就好像跳双人舞。
徘徊,亲近,旋转,徘徊……
他抬手时突然被戒指蹭了一下。
是舞蹈演出时常戴的金色皇冠戒指,戴在代表单身的食指。
一瞬间的刺痛将他完全带回现实,以至于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终于断开了这个吻。
“我,”霍刃知道自己已经脸颊绯红一片,一时间仓促又混乱,还怕他难过:“老师……我……”
“我真的崇拜你很久了。”
十五岁的时候,我就想成为像你一样沉稳强大的人。
我一直在追随你啊,老师,你知道吗。
他不敢再多说错一句,也不敢再回到他的怀里。
“老师,我……我该回去了,他们估计也在找我。”
裴如也轻轻嗯了一声,低头帮他理好发际和领子,看见霍刃转身时,突然又唤了一声。
“刃刃。”
“在——在的!”霍刃心虚的不行,在昏暗中努力看清他的表情。
“走之前……再亲一次么?”裴如也没有把握,却还是将心里积压许久的念头说出口:“……就轻轻的,再亲一下?”
他在作为老师和老板的时候,从来都气定神闲,不会提没把握的事情。
这一刻却终于和其他二十多岁的青年没有差别,在喜欢的人面前小心翼翼。
霍刃呼吸一顿,快步走回去,认真的又亲了一下。
老师在撒娇。
老师绝对是在撒娇。
裴如也在无声地记每一个细节。
唇轻薄柔软,角度找的很青涩,但很好。
深吻时……甚至会微微发抖,特别可爱。
霍刃生怕他们之后还会这样失控,分开唇瓣时仓促道:“以后,以后还是不可以这样啊。”
男人低头凝视着他,良久应了一声。
“终点等你。”
在踏入灯光的前一秒,霍刃回头望向他,停顿了几秒。
两指按在心口,再按在唇侧。
老师,我信你。
永远信你。网,网,大家记得收藏或牢记,.报错章.求书找书.和书友聊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