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况很快就被调查清楚了。
一共有五个男生待在那里,两个是待出道的新人,还有三个是公司刚收进来的练习生。
spf高层做事老辣,哪怕心里清楚的跟明镜似的,这时候也不会强行逐人给他们落下口实,让他们出去以后给霍刃身上乱泼脏水。
五个人当中必然有至少一个包藏祸心,但到底是被间接指示还是脑子太蠢被轻易诓骗,公司没有时间也没有心思查。
他们全部都被冷藏处理、分批解约,并且暗中被监控半年与其他娱乐公司的往来。
这几年娱乐行业的生意实在太好做,造星两个字在三四年前都是个模糊的概念,现在一夜成名的越来越多,引得更多资本准备下场分利。
霍刃总算警觉了许多。
他原先也曾是野性过满的人,后来在伊甸园般的十七楼呆了两年多,已经快要忘记现实的危险。
好在他身边的保护者太多了。
这件事发生之后,姜叔直接带人重新清查中下层所有人员的底细,对饮水食物设三重检查。
演唱会的时间越来越近。
场地舞台已经基本搭建完成,工作人员带着他们一遍遍过流程,熟悉编舞之外需要与舞台进行互动的部分。
霍刃正在后台补防晒霜,忽然就瞧见一个珠光宝气的贵妇人走了进来。
她干练精致,走路带风,穿着一身华伦天奴象牙白长款连衣裤,毫无年龄感。
“是程总裁。”他身边的小场务快速道:“她这么忙居然会亲自过来?”
霍刃回过神来,走上前去迎她:“阿姨好。”
“是霍霍吧?视频里见过的。”程总接过秘书怀里捧着的猪肚鸡汤,笑吟吟道:“给你们炖了些吃的补补身体,等会你也分一碗。”
姜叔刚好过来找霍刃有事,在看清来人时表情也变得拘谨几分:“程总,好久不见。”
龙笳父母的婚姻既是强强联手,同时也是君子和君子之间的惺惺相惜。
虽然婚姻里生了三孩子还养了三条狗,但完全不影响夫妇两各自在事业中争城掠地,感情到现在都蜜里调油。
其他成员的父母大多忙于工作或远在国外定居,一年难得来一两次探望他们,龙家夫妇向来随和又热情,还记得送薄玦他喜欢的杜松子酒。
“我领您过去。”
“谢谢了。”
三人再度往中心舞台方向走,音响声嘈杂到让谈话都不太方便。
姜叔在简短解释今明两年的事务安排,霍刃在留神看台上的情况。
池霁和谢敛昀在东侧长椅上休息,薄玦独自站在升降台上,还在适应这个高度。
唱《凭愿》这首歌的时候,有三个人会站在升降台中央做舞台效果,同时要配合着台下伴舞团一起继续在无保护措施的平台上跳舞。
“四二三四——”
卫戒带着伴舞团在喊街拍,台上薄玦突然跳错一步,紧接着就踩空着往下坠落!
“薄玦——”
“停一下!!”
龙笳和霍刃同时冲了过去,但霍刃还需要跑十几层台阶,龙笳反而爆发力惊人的强行冲过去做人肉垫子,不偏不倚刚好帮薄玦全挡下了。
“薄玦你伤到没有?!”
“龙笳你还好吗!!”
薄玦被这一下突然摔懵了,他本来以为自己从这两米多高的地方掉下来得疼好久,砸在龙笳背上反而半点事没有。
他回过神才慌忙从龙笳屁股上爬起来,伸手想扶他起来又怕他骨折了。
“龙笳?龙笳??你哪儿疼?医生已经过来了你忍一下!”
龙笳没骨折,只是硬生生被砸到地上,腰和腿各青了一片。
随行医生疾跑着过来,先是确认他是否有骨裂骨折和其他损伤,然后扶着龙笳坐在旁边喷药敷腿。
程总在看见儿子受伤时脸色跟着一白,心疼地过去帮他揉胳膊揉腿。
“妈你怎么来了?”
“给你送猪肚汤,”程总确认儿子没事,良久叹了口气:“的亏是你肉厚实挨这一下,要是小玦腿断了估计更疼。”
“等等到底谁是亲生的啊?”龙笳这会儿还吃痛的不行,偏生看见薄玦拿着热毛巾手足无措的站在旁边,也不好让他更内疚:“没事,过两天就好了。”
霍刃唯恐是前段时间的沙袋门再来一次,确认队友安全之后就立刻快步去查验升降台是不是被人动过手脚。
旁边工作人员慌到不行:“这事儿真不是我们没维护好,您也亲眼看见了……”
龙笳被医生队友和亲妈围了好几重,薄玦只好双手握着热毛巾过来找霍刃。
“队长,是我跳错步子了,”他低低道:“我没想到他会冲过来。”
霍刃不放心地检查了一遍他受伤没有,确认道:“没有脚滑?没有别的外力因素?”
薄玦窘迫点头:“真是。”
他有点怕高,跳了一半还刚好看见程总拎着汤过来,脑子里突然就大错了一根弦。
谁想得到龙笳会一秒钟冲好几米过来当人肉沙包,现在都没法还他人情。
程总性子宽厚平和,见儿子脸不红心不跳的喝完三碗汤还笑着抽他脑袋。
“给你弟弟们留一点,出息!”
“姜恕,我先走了,你也辛苦。”她拎起包看了眼时间:“等会还有个会。”
姜叔哪里敢拦着她给这帮孩子喂飘着一层油还全是调味料的猪肚汤,亲自把人送出体育场才再绕回来。
场内围着龙笳的人差不多散了,薄玦才又拧了一条热毛巾走过去,一声不吭地蹲在旁边帮他擦手腕擦膝盖。
“都干净着呢。”龙笳弯下腰帮他挽长发:“台子是有点高,回头我问问姜叔,能不能再放低点,那朵云大不了也不要了。”
“我不怕了。”薄玦硬邦邦道。
他说出这句话时连自己都没想到,两个人同时怔了一下。
“怎么会不怕呢?”
“就是不怕了。”薄玦板着脸严肃的重复了一遍,仿佛是在龙笳面前发誓:“以后就是蹦极都不会怕,你信我。”
他没法表达心里的那份内疚和感激,这时候都好像在教训人一样。
龙笳清楚薄玦的性格,低头看着他笑:“薄老师很紧张我啊。”
“你疼不疼?”薄玦别开目光不肯接话,语气还是有些急促:“会不会有内脏破裂?我们去医院拍个x光看一下?”
“薄玦,这台子当时还刚好在往下降,高度一米七不到。”龙笳侧了侧身体,任由队医过来喷云南白药。
气雾一喷上去,他疼的额头在细细冒汗,偏偏眼中还扬着笑。
“没事的。你这么轻,掉在我身上就和棉花一样。”
薄玦握紧他手腕皱眉道:“你是笨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