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腰间抽出软鞭,齐麟凌空一挥,竟似将空气击出一阵厉响,练了百年的剑修换了武器倒显得极其趁手,他行至两步,洞里黑漆漆一片,从腰间芥子袋中取了照明珠来搁在凹进去的墙壁上,又是一挥,手里握着的软鞭细软黑亮,仔细瞧便能瞧见上面还残留着干涸的血迹,浸透多年才有的成色。
满川在洞口等待,如今天色还早,为防意外还是站在了树后,林子里的树大都百年岁龄,挡住一个长身玉立的青年是远远够了的。
这个时辰,魇兽在洞里睡的正香。
正如花怜那晚所见,魇兽的外形是一只土拨鼠,皮毛油亮,四肢有力,瞧着便是生活过得相当不错。
魇兽钟爱纯净灵魂,本是无实形,潜入他人梦中捕食,这只也不知为何有了实体还爱吃生肉,被三尺之地的居民供奉着,村民甚至做出将外人祭祀给魇兽的残害之事。
齐麟并不多想,为防止这只魇兽出来搅事,早早地解决掉也无后顾之忧。
他沦落魔界,之前的天之骄子在几十年的摸爬滚打下知晓了不少魔族秘辛,比如眼前这只令村民惧怕的魇兽只需要拔掉它的舌头,不再能蛊惑人心便好对付多了。
饱餐了一顿的魇兽大概也没想到今日会惨遭横祸,它还在梦里做着美梦,下一秒便梦境破碎,全身上下被紧紧的束缚住,那根软鞭像是活物般越勒越紧,它惊声尖叫,却不料这正是齐麟的诡计,骨节分明的手快很准的拔着它的舌头,用力一拽,手起刀落,血液四溅,它痛得在地上打滚,锋利的指甲用力刮动着,喉间不停地咕噜出声。
“走了。”齐麟扯掉外袍擦了擦胸前的血迹走出来,他脸上还溅了一些浑然不知,满川看了眼他的手,齐麟忆起方才那舌头的软腻感皱了下脸,随意用袍子在掌心蹭了蹭,颇为嫌弃的扔掉了衣裳。
袒露上半身的齐麟毫无羞耻感的甩着膀子下山,满川跟在身后沉默不言。
昨日还是被用逃这个字的齐麟大摇大摆的跑回了杜氏的院子,白日里也没大人,估计是不想让小娃娃瞧见,门外落了锁,光着脚的娃娃在泥巴里捉虫子捉得开心。
齐麟冷笑着在井边洗了手,搓得手背发红了才走到娃娃的旁边用脚踢踢他。
“你爹娘呢?”他说话毫不客气,娃娃虽然年纪小也瞧得出齐麟的脸色,他摇了摇头,站起身局促的在衣服上擦了擦沾了泥巴的手,有些害怕的踉跄着退后了两步。
也不避讳,从芥子袋里取出另一件外袍来穿上,齐麟一把弯腰捏着小孩后颈的衣衫,拎起同自己平视,“想不想和齐哥哥出去找爹娘啊。”
满川伸手去拦,“齐兄,只是一个小孩子……”
齐麟眼睛一瞥,冷意肆起,“不想让你表妹活了?!”
“他们下药把你扔给魇兽的时候可有犹豫半分?你表妹还不知如何状况,许是被折磨死了也不定。”
字字诛心,满川抬至半空的手落了下来,他转身坐在石阶上不再插手。
花怜这边似乎因为毫不反抗的态度降低了周围人不少的警惕,就连杜氏也面上好看些,同花怜讲话时也不再像洪水猛兽般离得远远地,唯有芸娘一人脸色极差,量她身上尺寸的时候毫无耐心,甚至还时不时讽刺两句,似乎想激怒她做些不理智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