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笑话,韩伟昌开始说正事了。扯淡要适可而止,不会扯淡的下属不招上司待见,但如果一个下属扯起淡来没完没了,上司会更讨厌他的。
“你是如何做的?”唐子风问。
“一切都照着你的吩咐,往死里吹,目的就是让何继安觉得咱们一无是处,对染野完全构不成威胁。”韩伟昌说道。
原来,早在接到何继安的申请时,韩伟昌就已经向唐子风做了汇报,请示自己该不该去赴宴,如果去,又该如何表现。
在电话里,唐子风向韩伟昌通报了一个消息,那就是据他在浦汽的内线透露,浦汽方面更倾向于选择染野的设备,只是在价格上难以承受。浦汽目前的策略是强迫临机降价,再用临机的价格来要挟染野,迫使染野降价,最终降到浦汽能够接受的水平上。
鉴于此,临机要做的就是一方面顶住浦汽的降价要求,另一方面给染野制造一种错觉,觉得临机对染野不构成威胁,染野没有降价竞争的必要。
至于如何能够让染野形成这样的印象,唐子风只是做了一些原则性的指导,具体的做法,还是得韩伟昌自己去做编剧和导演。
韩伟昌认真分析了何继安的心理,觉得如果自己示之以弱,何继安是不会相信的。反之,如果自己在何继安面前吹牛,何继安也会觉得自己是在反其道而行,不相信自己的做作。最后,他决定采用一种尬吹的方式,让何继安摸不清他的路数,最终做出错误的判断。
“何继安不会那么容易上当的,估计下一步他会到临河来,找其他人探听咱们的虚实。”唐子风分析道。
“肯定的。”韩伟昌说,“这老小子一贯都很狡猾,而且被我收拾了几回以后,也长了教训,对我不会那么轻信了。他肯定会到临河去找人了解情况。唐总,集团这边要给有关部门下封口令,禁止知情人泄露咱们的真实技术水平。”
“这种事,靠封口令是封不住的。”唐子风说,“如果咱们下了封口令,何继安了解到这个情况,就更知道咱们的底牌了。我的考虑是,他要打听,就让他打听去,咱们给他提供几十个不同版本的消息,先把他绕晕了再说。”
“对对,唐总这个办法好。”韩伟昌连声附和,“何继安在行业里的朋友还是挺多的,咱们也不可能把大家的嘴都封上。干脆咱们来个不设防,真真假假的消息都透露给他,让这老东西自己分析去。”
“光这样还不够。老韩,你利用一下自己的渠道,编一套说法,就说浦汽想压供应商的价格,许下了高额的回扣。哪家供应商的销售员答应把价格降下来,浦汽就会根据降价的幅度给销售员回扣。
“这个消息,你要想办法让染野销售部的人听到。何继安当着销售部长,我就不信没有人眼红他的位置。到时候有人把这件事捅到染野中国公司的领导层去,何继安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唐子风阴恻恻地说道。
“这也太狠了吧?”
隔着无线电波,唐子风都能听出韩伟昌笑得很开心。不过,他看不到韩伟昌内心的嘀咕:
论阴险,我老韩是真不如这个小年轻啊!唉,幸好我是唐总的下属而不是他的对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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