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布被吓了一跳。
在他的印象里,严氏是个温婉贤淑的女子,她说话声音最大的时候,也比这声吼要温柔得多。
最让他不能接受的是,这声吼居然是冲着他来的。
明明赤手空拳被人从后面用方天画戟偷袭的人是他啊!
吕英天生神力,个头却还是正常少女的标准,一杆精铁打造的方天画戟拿在她手里,硬生生比她自己的脑袋还高出一截,看上去很凶残,吕布只看了一眼,就越发不能接受严氏的态度。
他冷静了一下,说道:“大娘,你来了徐州有多久?”
吕英被严氏护在怀里,脑袋却抬得很高,她重重地哼了一声,显然没有和吕布交流的意思。
即便她不说,吕布也能看出来,吕英长期和他置气,离开并州的时候瘦得只差皮包骨,现在个头虽然没有长高多少,但骨肉匀称,面皮白皙,一看就是过了不短的好日子。
吕布看了看严氏,说道:“她这个样子,成日里抛头露面的,你身为母亲,也不管管她?”
吕英样貌清秀,只是随了他的一双浓眉,导致看上去有几分男相,如今战甲在身,再持一杆比她人还高的方天画戟,一副桀骜得让人恨不得给她一拳的神情,怎么看都是个皮得不得了的少年将军。
像这个样子,要怎么嫁得出去?
吕英听了,又凶又响亮地叫道:“我什么样子不用你管!”
吕布刚要斥责她,就听严氏笑了一声,说道:“大娘如今什么样子?她是女营正号将军,领四十石的月俸,住在这将军巷里,谁家见了我不说养了个好女儿?你在公孙将军帐下是领四百石的禄米,位同公伯,可那和我有什么关系?现在大娘要奔自己的前程,你从前不管,现在还想要她温柔顺意,早干什么去了?”
严氏终究是温顺了一辈子,就算说狠话也说得温声细语,假如不听内容,倒是很顺耳。
吕布一开始也没听清,等到发觉过来,脸色就黑了下去。
吕英警惕地看了他一眼,说道:“你要是敢欺负我娘,信不信我打飞你的脑袋!”
吕布怒声说道:“这就是你和为父说话的态度?”
严氏却又说道:“吕奉先,你生而不教,算什么父亲?何况你也杀了两个义父了,有什么脸面来说我的女儿?”
吕布一时竟反驳了不了严氏。
他算是看明白了,严氏和吕英这对母女,一个尖牙利嘴,一个巧舌如簧,他是横竖没有道理可讲。
气得不成,吕布索性使出一贯的法子,对吕英道:“你既然是领了正号的将军,领人家的月俸禄米,就让为父来试试斤两,若连我一只手都过不了,趁早回闺阁嫁人,免得丢了我的名声!”
严氏怒道:“她多大年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