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凝静静地靠着楚留香的胸膛,两只手都被他捂在心口,不一会儿就暖了起来。
她闭上眼睛,轻声说道“我听人说,婚事最好定在三四月,可我已经不想再等。”
楚留香起初怔愣,等到反应过来,才明白李澈说的好事指的是什么。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说道“只要你想,无论定在什么时候都可以。”
李凝的声音轻轻的,“还有一件事。”
楚留香语气里都带着笑意,说道“别说一件事,就是一千件一万件事我都答应你。”
李凝摇摇头,头发都在楚留香的怀里蹭得乱了一点,她说道“我知道蓉蓉她们都很喜欢你,也知道你只把她们当成妹妹看待,她们已经为你等了十年,如果我们一直不成婚,她们也许会等你一辈子。”
楚留香叹道“我已经说过很多次,可她们总是说,不想嫁人就是不想嫁人,才不是为了我。”
李凝忍不住笑了,说道“所以我不想再等了,她们的请柬要你自己来写。”
楚留香把李凝抱得更紧了一些,离她的耳朵近了一些,轻轻地说道“如果让我早点遇到你多好。”
李凝拧了一把他的耳朵。
驿站里的江湖人隔了一天才赶到岭南,照旧是找不到楚留香踪迹的,整个江湖都知道楚留香的情人住在岭南,然而谁也没见过他的情人长得什么样子,家在什么地方。
毕竟谁也不会想到楚留香的情人会住在岭南首富的大宅里。
然而这批江湖人十分幸运。
隔日岭南首富广开流水席,据说是要嫁姐姐,也有人说是嫁老娘,不管是嫁姐姐还是嫁老娘,首富的排场一点都不低,流水席要开足七七四九天,每天的席面都是岭南最好的酒楼包办,不讲先到先得,每天的山珍海味吃都吃不完,再瞧不上这些的江湖人去看了几眼也忍不住,毕竟流水席见得多了,真材实料的流水席实在是很少见。
然后就有人见到了操持流水席的新姑爷。
还挺面熟。
端着一碗鱼翅羹的“铁拳”赵二三差点没把碗给摔了,拍一拍身边的“判官笔”朱留,指着那新姑爷问道“那是不是……”
朱留吃得正欢,头也没抬,说道“吃饱了再说话。”
赵二三看了一眼楚留香,又看了一眼手里的鱼翅羹,哦了一声,继续低头吃席。
流水席开了十来天左右,大宅里的正席才要开场,楚留香交游广阔,光是请朋友就能请上十几席,再请些不一定会来的江湖宿老,还有查案时有过交情的人,拉拉杂杂要占宴席人数的一半。
剩下的一半都在李澈这里。
经商本是权宜之计,然而财富越积越多的快意也是做官享受不到的,李凝已经成长到不需要人保护的地步,一直偏居南地,李澈对于权力的渴望也没有那么大。
故而他渐渐放了心思在经商上。
商人的朋友总是很多,尤其李澈已经不再止步于丝绸和茶叶生意,他不像旁人瞻前顾后,一门生意能传几辈子,他想到什么就去做什么,稍有家底之后他做了几趟熟悉的珠宝生意,攒了些钱之后疏通关系又做了盐商,盐业上了正轨之后,又想到去做脂粉,十多年来,几乎稍有些赚头的生意他都做过,且做得有声有色。
到了成婚那天,一看就很穷的江湖人和一看就富得流油的商人各占一半席面,唯一两担的姬冰雁在胡铁花眼巴巴的注视下,施施然坐到了商人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