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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在偌大的路易斯城里兜兜转转的,走得竟然是黛西最熟悉的那一条路。在黛西十五岁的时候,有那么一段时间,她会每天买一束雏菊花,从那破旧的黑色协会聚集地走去国都另一边的休斯顿河畔。她常常是在清晨的时候过去,偶尔睡过了头,可能会改到别的时间,但她是一定会每天去一趟的。
这条路黛西熟悉得不能再熟悉,她就算真的像清那样拥有长久得过分的生命,这条路与她无法回归的爱德华兹城堡也不会被忘却,而是永远镌刻在记忆中。
这条路会经过爱德华兹城堡的西门,在快要靠近的时候,黛西就看见不远处有个人像做贼一样偷偷摸摸地离开了城堡。特拉维斯换了一身平民的装束,脸上还盖着只遮住上半张脸的面具,他曾经就是这副打扮在路易斯的各个地方欠下了风流债。
黛西眯起眼睛,确认那是特拉维斯无误,话语里充满着无奈:“他不是昨天才受了重伤?”
“跟你一样,恢复力惊人。”清拉着黛西隐去了气息。
他们外出的目的忽然就从寻找潼恩变成了跟踪特拉维斯。黛西现在的心情十分愤怒,她气哼哼地跟在后面,“我要看他又想去勾引哪一家的姑娘。”
清一言难尽地看着她,心想:为什么要用勾引这个词?
黛西一直追在特拉维斯后面,眼睁睁地看着皇帝陛下进了一家花店。她远远地看着特拉维斯和花店的老板娘交谈,气愤地扭了一把大腿,怒道:“这个老板娘看起来能给他当妈。”
清被她扭得痛哼了一声,抬起手就敲她的头。小姑娘的胆子越来越大,以前还只敢悄悄地趴在他颈窝里玩他的头发,现在已经敢对他动手动脚了。
他本来想替特拉维斯辩驳几句,但想了想,还是决定让黛西用自己的眼睛看比较好。
“你对年龄差距有这么大的意见吗?”他矮下身,捏了捏黛西的脸颊。“小姑娘,考虑考虑我的感受?”
黛西茫然地看着他,脸颊被扯拽着拉向两边,眼神澄澈又无辜。过了好半天她才明白清是什么意思,关于年龄差距这个东西,她有什么资格嫌弃花店老板娘年龄大?清的年纪恐怕要比她大上个一百倍都不止吧。
“好吧,我是对外貌有意见。”她抓住在脸上作乱的手,在清的手指上吻了一下。
男人那双银色的眼眸一瞬变得暗沉了些许。
这时特拉维斯已经从花店里走出来了,他怀里抱了一束花,是平民经常会购买的送给爱人的白——在黛西说出这样的见解时,清的眼中已经带上了一丝鄙夷。
不过这也不能怪黛西,她又不是在富裕的家庭中被呵护着长大的小公主,哪有时间去玩这些花花草草。她接触植物最多的时候应该还是在研究魔药的课堂上,对花朵的辨认也仅限于颜色。
清爱怜地摸了摸少女的头发,耐心解释道:“黛西,白很多时候是用来摆在餐桌上装饰用的,皇室出身的人一般不会拿白来送人,因为见得太多了。特拉维斯如果要送花给人,大可以在爱德华兹城堡的温室里采,不需要出来买。”
“那他为什么……”
“他买的花是爱德华兹城堡没有种植的品种。”清拉着黛西的手,缓慢地随行在特拉维斯身后。“那是洛丽玛丝白,有些富有的人会将它种植在墓园里。”
“洛丽玛丝的花语是,死的怀念。”
而黛西是很久以后才知道的,洛丽玛丝既是赠予死人,也是赠予爱人。赠花之人因为对方的死亡,常怀悲伤,一生寂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