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西把禁闭室的铁栏杆磨得只剩一点点还连接着底座的时候,她收起叉子后退一段距离,抬起脚大力一踹。不轻的响声过后,铁栏杆底下断掉了,上面虽然还连接着,却已经不成问题了。
毕竟钢铁也是能够弯曲的。
黛西从被她踹弯的栏杆扩出来的缝隙里钻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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训练营里恰巧是在早餐时间。
清把一块土豆切成了八分,刚好都是一口吃得下去的大小。他肘下垫着干净整洁的白色桌布,桌上还摆了花瓶,就是里面的两束雏菊花有点蔫蔫的。
教官们成群结队地勾着肩膀,端着盘子放进水槽里去。
而清仍在认真仔细地享用他的早餐,仿佛他盘里的不是清蒸土豆配奶油蘑菇鸡肉汤,而是顶级的雪花牛排,连撒的盐都是从雪山上开采的矿盐。
黛西掀开桌布探出头来:“您是不是被排挤了?”
清吃饭的动作顿了顿,他放下手里的刀叉,把藏在桌下的黛西拎了出来。再次拿起餐具之前,他用摆在盘子里的湿毛巾擦了擦手。
真是死讲究。
“别人都在小木桌上坐在一起有说有笑地吃饭。您的桌子最大,但却只有您自己一个人。”黛西低头一看,剩下的话没能说出口。
还是纯银餐具啊,桌子是金丝楠木的,花瓶是绿幽灵水晶欸。您来训练营时到底是带了多少行李过来啊,怕不是还打算在这里修个二层的小房子住?
清对待她的挖苦视而不见:“你还在禁闭期吧,二班十九号。”
“我叫黛西,不叫二班十九号。”黛西在花瓶里抽出一束花来。“黛西就是雏菊的意思,比二班十九号好记吧?”
清说道:“我平均每年能遇到五十七个黛西,二班十九号每年只能遇见一个。”
“对对,烂大街的名字,但是我很珍惜这个名字。”黛西把花束仔细地摆了回去。“我养父总会哄我说我的名字是神赐予的,因为我出生在春天,是雏菊花开放的花季。其实就是他起的名字吧,他文化水平不高,想不出更好的名字了。”
但名字具有意义这件事让她很开心,至少她不会在自我介绍时,在一切开始之前先说自己的名字很普通很常见。
“好吧,黛西。”清用汤勺搅着奶油汤,勺子在他手中用得很讲究,没有和碗底磕碰出任何声响。“你的话为什么这么多,我总觉得今天过去我会耳鸣三天。”
“我跟别人在一起时话不会这么多的。还不是看您太孤单了,多说一些话来缓解一下您的寂寞。”黛西低头时眼神里都带着同情。“这边都快要到夏季了,您明明能穿私服,还要像我们一样捂这么多衣服。难道不是因为寂寞让您感觉到寒冷吗?”
清并不想认真地和一个十四岁小女孩探讨任何事,她太浅薄了,说不出任何有意义的话。但是黛西出乎意料地烦人,他不得不开口了。
“我不和别人聚在一起不是被排挤了,而是我和他们无话可说,就像我肯定不会和你研究卡蒙特魔法仪式到底该用什么样的魔法阵和魔法咒语该不该优化省略一些内容一样。”
哦,是个自认为清高的家伙。可是这也太瞧不起人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