嚣甲摸了摸自己光头,荣介不说话了,他反而觉得没趣,但又不想离开,只是单单这样看着水帛缠绕着人体,他都觉得很有意思。在遇上荣介以前,哪怕是做梦……好吧,他从来不做梦,哪怕是幻想,他都想像不出这样的一幕。最重要是,他居然没有心痛的感觉。
这时候,荣介已洗到后背,他的柔韧度不行,有的地方根本碰不到,洗得有些辛苦。
“我帮你。”嚣甲见到,眼睛一亮,兴致勃勃的提议。从身上搓下一条条柔软的泥,他觉得这种经验既新奇又有趣,可惜自己身上没有。
荣介睇了他一眼,放下酸软的手臂,长长出了一口气,说:“好啊。不过你力道要轻点,别把皮给我搓掉了。”换在过去,好面子的他肯定不能在脏成这样的时候让人帮着擦澡,但现在他也算看清楚了,跟嚣甲面前讲脸皮,那是傻子才干的事,谋好处才是正经。
说着,他背转身,双手趴在了缸沿上。
嚣甲得到允许,似乎很高兴,虽然没有笑,但眉眼都柔和了两分,不再显得那么冷硬。记取之前的教训,他没有一上手就开始狠搓,而是小心翼翼地收着力气在荣介背上蹭了一下,见其没有过激的反应,才学着荣介的样子擦起来。
荣介开始紧绷着神经,担心对方没轻没重,过了一会儿便放松下来,闭上眼享受起来。蛮哥做事果然可靠,就连擦澡都比他自己亲自动手舒服。
“唔,舒服!蛮哥你这手法可以啊,一点儿都不像第一次做这种事。”他哼唧一声,赞叹道。
蛮哥没有应声,但荣介不知道,他也很享受手掌底下又嫩又滑的触感,以及手背时不时被水包绕的舒爽。
“蛮哥啊,你说咱们以后难道要一直呆在这里?”荣介也不管他应不应声,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
“这里很好,比我以前住的地方好。”蛮哥难得认真地回答了一句。当然,他也明白,这个好全是因为手掌下这人的存在。没有这人,这里根本就是一片绝地,哪里还能跟他以前住的地方相比。
“嗐!有啥好,走几个月人毛都看不到一根,鸟不拉屎,地不长草,连只蚂蚁都没有,要是你看到我以前……”说到这里,荣介蓦地顿住,在那瞬间一股悲怆突然窜上心间,让他有些措手不及。再好有什么用?他已经回不去了,永远也回不去了。他的亲人,他的朋友,他的事业……所有的一切,都将只存在于记忆中,终身折磨着他。
“鸟是什么?草和蚂蚁又是什么?”嚣甲非常不解风情,只两句话,便轻轻松松地将他所有的惆怅给破坏掉了。
荣介笑了一下,收拾心情,开始为他描述这些物种的样子,然后又因为这些物种,牵扯出别的东西来。要真这样说下去,只怕几天几夜都说不完。
然而正说到兴头上,他突然嗷地声,身体前挺,腰胯重重撞在缸壁上。他迅速转身,带起一缸水波,脸色发青地瞪向嚣甲,想骂又觉得难以启齿。只能迅速撩水冲洗了一下身体,然后翻身从水缸中爬出来,找出干净的衣服穿上,撇下仍站在原地发愣的嚣甲,匆匆离开了洞穴。
嚣甲怔怔地看着自己的手指,想到刚刚的触觉,还有些弄不明白究竟是怎么回事。他倒不是故意,只不过是顺着擦下来的事,谁知道手指一不留神,居然戳到了什么里面去。问题是,在他的常识中,男人那里应该是什么也没有的。
难道荣介是妇?他脑海中浮起一丝猜测,很快又摇了摇头,不可能,他又不是没见过荣介的身体,男人该有的东西都有,除了身体柔弱一些。但柔弱在这里可不是妇的代名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