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氏知道她想岔了,心里有些着急,便打算实话实说,“你家媳妇是把麻辣烫方子卖给我们不假,我们也挺感激。但是你应该也知道,麻辣烫就那么点利润,我们这一大家子……你说这,要不你帮帮你二侄子,让容绣将烤鸡的方子给我们抄一份?”
原来打的是这个主意。田氏心里冷笑,她就知道她大嫂没那么好心竟然在这等着她呢。
田氏道,“铺子是容绣的嫁妆,如今那么便宜租给你们也是看在我的份上。那麻辣烫的方子,只三十两银子卖给你们了,还不是看在友德安份又是子遇表兄的份上?大嫂真当这麻辣烫的方子卖不出去?”
田舅母听她说这话脸上顿时有些尴尬,“你说的没错,可这不是……”
“不是什么?”田氏摇头,失望道,“你可知麻辣烫的方子有人来出五百两银子,徐容绣都没卖?”
“五百两?”田舅母瞪大眼睛,“五百两啊。”他们家才拿了三十两银子呢,若是放在她身上,她才不管亲戚不亲戚的呢,把钱拿到手才是正经。那徐容绣也是傻透了吧……
她想到这赶紧呸了一声,徐容绣若是只在意钱财就不会把方子这么便宜卖给他们了。
经此一想,田舅母突然觉得他们已经占了天大的便宜了,也不好意思再说之前那事儿了,转头就打定主意好好敲打一下眼高手低的二儿媳妇,这要是因为这个把徐容绣得罪了怎么办。这麻辣烫的方子在徐容绣手里,她想泄露出去不简单?还不如好好捧着,来日宋家更发达的时候,就是田家沾光之时。
田氏瞬间将利害关系想通了,还特意嘱咐田氏千万别把这事儿跟徐容绣说免得坏了亲戚的情分,当晚便把钱氏劈头盖脸骂一顿,意思就是你是忘恩负义的白眼狼,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直把钱氏骂懵了,然后又委屈的不行。
田氏将全家叫起来,将这事说了,感慨道,“幸亏我没去找外甥媳妇说,这要是说了,她还指不定怎么想咱们呢。”
她说完话,就见钱氏眼神闪躲,她心里咯噔一下,眼睛瞄向钱氏,“说,你还干啥了?”
钱氏哭丧着脸道,“我今天已经找过表弟媳妇了。”
钱氏的话犹如一道惊雷,将田舅母劈的不轻,“你、你说啥?你再说一遍?”
“我、我担心娘抹不开面子,就先去找表弟妹了……啊,娘!”钱氏的声音越说越小结果就被田舅母一脚踹了过来,“娘,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田舅母气的指着她道,“你就这么想全家喝西北风?”
钱氏哭丧着脸委屈道,“我也是为了咱家好啊,而且表弟妹人挺好的,也没说啥啊。只说让我回家做个梦……”
田舅母一听哪还不知徐容绣是动了怒,这是让他们家回家白日做梦呢,她当即就急了,“你真是个蠢货!”
徐容绣什么性子,田舅母看的一清二楚,所以她没敢直接找徐容绣反而是先去找了自己的小姑子,小姑子这两年腰杆硬了脾气也见长,但是她好歹是长嫂,田氏怎么说也希望娘家好。如今她听了田氏的话不去找徐容绣触霉头了,结果这儿媳妇不怕死去找徐容绣了,简直是嫌弃一家人的日子过的太好啊。她一直以为老二媳妇是个有脑子的,没想到脑子被钱糊住了,竟昏了头的去找徐容绣了。
田舅母抚着胸口觉得有些喘不过气来,“你、你这么能耐干嘛来找我!”
钱氏有些心虚,嘟囔道,“表弟妹也没说啥啊,况且麻辣烫她都教给我了,她还能再反悔不成。”
一直听着的田大舅等人这才捋明白怎么回事,田大舅皱眉道,“这事儿做的的确不厚道。”
一个做公公的田大舅也不好把话说难听了,田友水皱眉道,“咱们家要没表弟妹帮扶,咱们还在镇上卖炊饼呢,一年卖几个钱弟妹不清楚?咱们现在靠着他们家过的好了,又把铺子租给咱们,你这样做,岂不是寒了表弟和表弟妹的心。”
钱氏低着头任凭旁人训斥一声不吭,但她其实心里是有些想法的。虽说得罪了徐容绣不好,可这事儿若是不试一试她总归是不死心。而且日后宋家日子肯定好过,根本也不差租金那几两银子,为何就不能免费给他们呢?还有烤鸡,他们去了外地又不能在清河县卖,为何就不能教给他们呢?说到底还是没把他们当成自家人。也就是想用大伯办事儿这才施舍一点好处。
但是钱氏不敢说的,如今一家老小对徐容绣感恩戴德,就连她男人也对徐容绣钦佩有加,她一个做媳妇的也只能老老实实的了。
接着田舅母便放出一道惊雷来,“你姑母说了,有人出五百两买她这方子,徐容绣都没卖,却偏偏三十两银子卖给了咱们,你说说这是为啥,你个没良心的东西!”
钱氏被劈傻了眼,彻底不敢吭声了。
田舅母因为蠢货儿媳妇的事心里不安稳,夜里睡的也不好,第二日一早就跑去找徐容绣道歉了。
徐容绣知道田舅母没那么蠢,定是钱氏心大了想要更多的好处,也没为难田舅母,“烤鸡的方子我肯定是不能给的,日后我们有了孩子若是不能读书总得有点糊口的生意。再说了麻辣烫虽然挣小钱,可在清河县一家老小填饱肚子过舒服日子尽够了,大舅母您说是不是?”
田舅母讪笑道,“是是是,外甥媳妇说的在理,是钱氏脑子糊了猪油,只要你别生钱氏的气就行。”
“不会,没必要生气。”徐容绣没说的是她本来还想教教钱氏如何做酸辣粉这些东西,但钱氏来找她后她发觉人的是填不满的,于是便歇了这心思。她若是说了,等田舅母回去又是一场大战,何苦呢。
两人说开了,田舅母就去忙活了,钱氏见了徐容绣有些不好意思,但又没她婆婆那厚脸皮,于是就讪笑了笑就过去了。
徐容绣一进食铺就察觉里头热闹非凡,食客们说县里的小话说的痛快瞧见徐容绣进来,好些人闭了嘴,等她进了后头又开始说了起来徐容绣也没在意,中午的时候钱氏却觉得自己该将功赎罪于是自报奋勇过来跟徐容绣汇报,“表弟妹,知道他们都在说什么吗?”
徐容绣头都没抬道:“不知道。”
“他们都在说你爹……”钱氏住了口,她本以为徐容绣会感兴趣,可惜徐容绣真的是一点兴趣也无,她越是如此钱氏越发的想说了,“他们都在说瞧见你爹和罗氏又勾搭在一起了。”
这事徐容绣早就从丽娘那里听说了,没想到如今竟然传的这么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