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妟一愣,“你知道”
金光瑶摇头,“我本来是不知道的,此事金光善没让我碰,就连书信也是他自己写了,找人送出去的。”
既已想通,那么这样的人也便不值得他再唤一句父亲了。
“我心存疑虑,大约也是性情使然,总觉得若什么都不知道,心里没有底,难以安稳。在他托人送信的时候,略施了点小计,拿到信,看了其中的内容,又原封不动地装了回去。
既知信中写的是什么,便也猜得出令尊令堂之死怕是不简单。直接询问金光善,自是不可能的。然他平生有一大爱好,极好美色。”
说到此处,金光瑶面上露出嘲讽来,“我买通了他这段时间最为宠幸的一个婢女,故意将他灌醉,让那婢女旁敲侧击去套话,竟真被我套出了内情。”
魏婴忙道“什么内情”
魏妟却不急,反而说“为什么告诉我们”
金光瑶一笑,“魏公子这么聪明,应是早已看出,什么新任仙督庆典,什么围猎,都只是个幌子,为的是将仙门百家都聚集起来,把令弟逼入奸邪之路,借此以百家之力围剿杀害,趁乱夺取阴铁。所谓的温氏余孽是故意抓的,温情之所以这么凑巧遇上令弟,也是有人暗中指引。这一切都是设好的局”
此话一出,全场震惊感情,他们都是被人利用的棋子
“这局,金光善是主谋,我非但是知情者,还是参与者。魏公子所料不错,这其中却有我的手笔,或者准确些说,这出局有七成是我的献计。魏公也是才会对我咄咄相逼吧”
魏妟不答,已是默认。
蓝涣最是诧异,“阿瑶,你你怎么为什么”
“为什么”金光瑶嘴角挂着一抹苦涩,当初他觉得若不听金光善的,他岂有好果子吃他是不得不听,是逼不得已。可如今看来,这不过是自己的借口。便是不听又如何左不过是叛出金氏,又有何不好他执着于金氏,最后又得到了什么
“二哥,是我让二哥失望了”
金光瑶扭过头,有些不敢看蓝涣的眼睛,他故作镇定,继续与魏妟说“魏公子,你就当我是赎罪,或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吧”
魏妟不置可否,却还是颔首“你说”
金光瑶这才娓娓道来。
当年之事,其实并不如何复杂,一切都始于四个字见色起意。
藏色身为抱山散人之徒,甫一下山便以一手出神入化的剑术名动仙门。期间斩妖除魔,匡扶正道,结识了不少世家子弟。
其颜色艳丽,性情温和大方,有一身高深的修为,偏还见识不俗,见解独到。这样的女修仿佛天上日月般耀眼,让人很难不心动。
至少云梦江氏江枫眠心动了,姑苏蓝氏蓝启仁心里也不平静了。可最后,藏色弃了这些名门世家的佼佼者,选了江氏旗下一位家臣。那家臣也因她离了江氏,与其四处云游。
最初,金光善听到这件事的时候,只当是个笑话。那时他还未见过藏色,自觉过尽千帆,看遍群芳,什么环肥燕瘦没见过,再美也不过如此。
那一年,金光善刚继任家主之位,往日以他的身份,身边自不差美人。如今坐了家主,更是有诸多冒昧女子往他身边钻。春风得意,好不快活。
夜猎之时,他也去了。就是这一场夜猎,他遇见了藏色。这一见不得了,只觉得过往见过的那些女人全都是庸脂俗粉,如何能与藏色争辉
他自来骄傲,被女人捧惯了,觉得以自己的身份地位,没有得不到的。便提出要带藏色回金氏。结果藏色非但不同意,还指着他的鼻子大骂了他一顿,真正是把他这些年所有的自傲都放在脚下踩。
金光善丢尽了脸面,如何受得了这个委屈他没从自己身上找问题,反而怪起了藏色,更怪起了彼时并不在场,连这事都不知道的魏长泽。
若他是输给了江枫眠或蓝启仁倒还罢了,偏偏输给的是名不见经传的魏长泽。一个家仆而已,可藏色对他和对自己却是截然不同的两种态度。这更是激起了金光善的不满。他对魏长泽起了杀心。
一来,他不允许自己输给这样身份卑微的人;二来,他觉得藏色态度如此坚定,是因为对魏长泽的爱。若魏长泽死了,他自然可以趁虚而入,也便有了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