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色只望了一眼,没有半分停留,朝他们而去。
上次被人追杀的男人这次看起来更加凄惨,身边还带着一些护卫之类的人,都是血淋淋的一身,受伤极重。
秋色执剑靠近,打断他们之间的对峙。
“庄府怎么走?”
她的声音不轻不重,清脆干净,音调也轻巧,在黑夜里显得有几分飘渺,仿佛午后闲谈时的问候,插-进他们的对话之间,也不带半点突兀。
可一个女人深夜出现在这里,本身就突兀至极。
席归云眸光一亮,另一方却暗暗皱眉。
这次和上次不一样,追杀席归云的人里面有个人和秋色一样握着剑,未曾蒙面,甚至大晚上还穿了一身白色锦衣,头上束着玉冠,一副翩翩公子的模样,若是忽略他手中剑还滴着血,倒真像个矜贵公子。
这人挑眉,看向秋色:“庄清绮?”
秋色望他,似乎是想到什么,也平平静静的说:“席归云?”
站在一边正在期待她问候的席归云:“······”
那白色锦衣公子显然也愣了一下,轻轻瞥了眼对面满身血的席归云,这才笑着说:“怎么?庄家嫡长女还真摔坏了脑子?”
他倒是听闻过庄清绮剑斩庄清容的消息,只是那毕竟是传闻,从前也见过这位贵女,与现在看来倒是完全不像。
不过这些与他没什么关系,他效忠的是三皇子,庄家乃四皇子麾下势力,他只恨不得再乱一些才好。
秋色这边才问了一句,白衣公子也没有正面回答,倒是席归云有些眼巴巴凑上来勉强捧着笑容道:“庄姑娘,我是席归云。”
他之前很少参加宫廷宴会,除上次之外也没见过她,只是不知道她怎么就突然问起了他,不过席归云并不想她将其他人认成他。
秋色便侧头看了他一眼,依然平平静静的说:“庄府怎么走?”
席归云顿了顿,这才斟酌道:“往长鹤街街西尽头就是。”说完了又紧接着看她:“庄姑娘不记得庄府怎么走了?”
坊间传闻都说庄清绮失了智,可在席归云看来,如今的庄清绮才是真正自由的。
秋色听了他的话,却像是肯定了些什么,随即看向之前说话的白衣公子。
那白衣公子脸上挂着某种从容的笑,无论是看向席归云还是她,都带着淡淡的戏谑之意,见秋色望他,便笑着说:“庄姑娘恐是忘了我,我是三皇子的伴读,从前还见过你几面,只是时光唏嘘,未曾想再见竟是如此局面,今夜我奉命取人性命,恐怕留不住你了。”
秋色的目光从他的脸上挪到他的腰上,定格了那么一秒钟,旋即便在这白衣公子还想再说些什么的时候,一剑出鞘。
剑光如雪,有那么一瞬间比天上的月亮还亮。
白衣公子顷刻间闭上了嘴,身体飞速往后退去,连横剑身前的时间也没有,只剩下一片被割裂的衣角飘扬在空中,又静静落在地上。
晚一息,这剑就落到了他脖子上了。
之前只听闻庄清绮当街斩下自己妹妹的头颅,可从来不知道,她竟有如此惊绝的剑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