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深吸一口气,调整好状态,缓步去往卧房。
按照原主的记忆,尤家算得上是富庶,使唤的丫鬟婆子也有很多。可落雁堂却异常冷清,从院门到卧房,尤旋连半个下人都没瞧见。
推门进去,掀开内室的珠帘,尤旋看到了卧病在榻的母亲樊氏。
许是病久了的缘故,樊氏看起来十分孱弱消瘦,面色惨白,只五官还算端正,依稀可见年轻时是个美人。
此时她的贴身侍婢春梅正坐在床沿一口一口喂樊氏喝药。
樊氏目光望向珠帘前站着的尤旋,之后神色平静地冲春梅笑:“春梅,我又出现幻觉了,只是这一次瞧得好清楚,阿贞好像瘦了。也不知道,她在京城过得好不好,天凉了,她会不会冻着。”
尤旋听得心上一疼,喉头哽咽着出声低唤:“母亲……”
春梅端着药碗的身形微滞,缓缓转过身来,看到尤旋时又惊又喜,眼眶含泪地对着樊氏道:“夫人,不是幻觉,真是姑娘回来了!”
樊氏再次将目光落在尤旋身上,眼角一地泪水滑落,喜得双唇轻颤:“真的是阿贞……”
尤旋含笑走过去,在床沿坐下,握住了樊氏的手:“母亲,阿贞想你了,回来看看。”
樊氏颤抖着摸上女儿的面颊,满脸疼惜:“才嫁出去一年,怎么就瘦了?姑爷可是委屈了你?”
尤旋摇头:“没有,他待我可好了,否则我也不能跑回来看你呀。若非政务繁忙,他还要跟我一同过来呢。”
樊氏这才放了心:“那便好,那便好。”
“母亲怎么瘦成这样了,我方才听福伯说您病了,严重吗?”
樊氏笑着抚了抚女儿的脸:“不严重,就是寻常的风寒,休养几日便好。”
母亲这脸色明显是病情来势汹汹,却拿话来安慰她。尤旋知道,却没多问,只又道:“我方才一路走来都没瞧见下人,这落雁堂怎么就只有母亲和梅姨,其他人呢?”
问起这个,春梅和樊氏互望一眼,都没说话。
尤旋看着她们的神情,隐约觉得家里似乎出了什么事。
“对了,方才我回来时敲门,居然是福伯开的门。他可是咱们的管家,怎么做起门房的差事了?咱们府上,没有下人了吗?”
樊氏不说话,春梅却突然替自家主子委屈,红着眼眶说:“下人自然是有的,可都上赶着巴结西苑去了。”
“西苑?”尤旋记得原主的父亲早故,家里只有樊氏一个妻子。
何时西苑多出个主人来,还这么大派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