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好登记,容谦言就牵着衡玉往学校里面走。
步伐不快,衡玉左右张望,看着这依山傍水,坐落于林幽间的书院。
她一身红衣,在一众学子间颇为惹眼。
不少学子都向她投来打量的目光,还有些学子认出容谦言,对她的身份大概猜测到一二。
每个夫子在书院里都安排有住宅,容谦言特意绕道,陪着衡玉逛了小半个书院,这才慢悠悠领着她前往丹夫子的住处。
丹夫子是个性情放况之人,最为不拘小节,若不是了解丹夫子为人,容谦言也不会同意衡玉的提议。
两人来到一处有些僻静的院子门口,衡玉亲自上前敲门。
很快就有一个身穿月牙色长袍、年约三十出头的儒雅男子过来开门。
他的目光先是落在容谦言身上,才注意到只到他腰间的衡玉。
一看两人的前后站立顺序,丹青就猜到刚刚上前敲门的是衡玉。
丹青认得容谦言,他脸上带出几分疑惑,“谦言,这位是——”
容谦言轻咳一声,解释道:“丹夫子,这是家中妹妹。”
家中妹妹。
但凡清楚容谦言身份的,自然而然能联想出衡玉的身份。
丹青虽痴迷于琴棋书画,少过问政事,但他也不是那种两耳不闻窗外事得人。
衡玉连忙举起手中的《大学微言》,一本正经道:“听闻丹先生遍寻此书无果,而我昨日整理库房,恰好寻得此书,这是我和先生之间的缘分。我今日来,是亲自送此书来给先生借阅。”
一个长相精致、顶多七八岁大的孩子用软糯糯的声音,一本正经说着歪理,丹青顿时乐了。
他顺着衡玉的逻辑,拊掌笑道:“没错没错,我是与小友有约,你我因书结缘啊!”
退后两步,请衡玉和容谦言进院子里坐着。
衡玉把书递给丹青,让他翻阅看看是不是他要找的那一本。
丹青连连点头。
衡玉仿佛不经意间道:“我家中藏书颇丰,不知道丹先生还想寻什么书?”
丹青:“!”
容谦言:“……”
丹青的态度顿时又温和了些。
这种简单粗暴刷好感的方式,也是让容谦言大开眼界了。
不过想了想,容谦言无奈一叹。
这种方式只有玉儿能用。
聊着聊着,丹青让书童去泡茶来。
他的目光在衡玉身上停顿片刻,叮嘱一句,“小友年纪轻,我这没什么适合你饮用的饮品,且喝杯温水将就,你以为如何?”
衡玉乖巧道谢。
喝完水,衡玉就提出告辞。
不过临走前,她笑着道:“刚刚听先生说你喜琴谱,我整理出不少失传的琴谱,过些日子过来湘月书院玩时,顺便将琴谱拿来给先生。”
丹青眼睛微亮,“那好,我迟些就去和门房说,以后你来书院,直接报名字登记就可以进来了。”
在丹青看不到的地方,衡玉朝容谦言比了个手势。
容谦言先领着衡玉出书院。
他问:“玉儿这是觉得丹夫子很好,适合当你的老师吗?”
衡玉摇头,“丹先生如果想收我为徒,他那是馋我聪慧有礼、性情活泼吗?不,他是馋我那些书籍字画!”
容谦言:“……那你今日为何?”
衡玉乐道:“我是馋他当我的老师吗?不,我是馋他能让我名正言顺进湘月书院玩。”
两人互利互惠,哪里还有比这更完美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