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清菀因为这句话目光扭曲了一瞬,极快地侧首掩饰过去,随即又让人把嫁衣支起来,拉着沐瑜走近了看,“既然漂亮妹妹不妨替我试试,你我身量相差不大。”
沐瑜看了看自己跟沐清菀半个头的身高差,看看沐清菀的波涛汹涌,再看看自己的一马平川,想不出“身量相差不大”从何而来,自然推拒下意识地推拒,“这不合规矩。”
女子的嫁衣不是能让别人上身的,否则会被视为抢了别人的姻缘,不吉利。而且,她也担心沐清菀是故意的,前脚让她试嫁衣,后脚便以此为借口惩罚她。
可沐清菀却铁了心要她试,“我这几天被她们折腾得太累,什么事都要操心,妹妹就当心疼我,替我试试吧,好不好?”
“瑜小姐,大小姐是一片好意,您就别推辞了。”沐清菀的丫鬟也跟着劝,一边说一边竟然动手把她往屏风后面推。
沐瑜人单力薄,反抗不过,只好憋着气被人赶鸭子上架地换上了嫁衣,又被人从屏风后推到落地高镜前,耳边便听到沐清菀称赞:“妹妹穿着这嫁衣竟然如此合身,更像是个新娘子了,叫人移不开眼。”
竟然没生气,是还没发作吧?沐瑜默默地想,抬头看到了落地镜子里的自己,愣了。方才在屏风后憋着气没注意,这嫁衣确实如沐清菀所说,竟然极为适合她,纤合度,长短相宜,可她却从心底升起了一股强烈的不安。
为什么沐清菀的嫁衣她穿着如此合身?为什么沐清菀非要让她来试嫁衣?
常言道七月流火,九月授衣,天气虽然开始转凉,可中午时分的太阳一点都没什么减弱的迹象,殷茵喝着冰镇的小酒喝得开心,就不爱出去了。曹元瑜和沐清溪也不想在这的时候出去找罪受,撤了膳食换上点心茶饮,三个人闲得无聊就开始打叶子牌。三缺一沐清溪主动拉了锦绣来一块儿打,被殷茵打趣,“难不成还指望着锦绣姑娘暗地里给你喂牌?”
沐清溪特别理直气壮地回应,“你真聪明,我就是这么想的。”
殷茵被她如此厚脸皮的作风震惊了。
没办法,沐清溪以前根本没玩过叶子牌,回京以后被殷茵带着才学了一点,平日里也不上心,因此十局打下来九局半是输。虽然只是随便玩玩,可架不住输的次数多啊,输得太多她也会脸红的好么!
这话当然只是玩笑,在座跟随的下人里锦绣的牌技最好,她幼时跟着虹霓认真学过,有她在沐清溪还能“光明正大”地赢个一两局,再多却是不好意思了。
不同于扎尔扎,娜多雅是第一次来到洛京,一来就被关在驿馆的屋子里,除了进京时在路上走马观花地看了几眼之外,这是第一次走出驿馆大门,看什么都新鲜得很。扎尔扎今天意外的好说话,娜多雅说去哪就去哪,没有任何反驳或者疑义,简直都快不像他了。
“你是不是有什么主意瞒着我?”娜多雅站在一个卖草编物的小摊前,手里拿着个草编的黄鹂鸟。摊主不知道用了什么材质的东西做材料,那黄鹂鸟活灵活现,捏一捏腹部还会发出清脆的声音,与鸟啼声十分相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