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清溪呐呐不能言,她以前听智空说武功练到一定境界可以用来做很多事情,比如制冰、化雾等等,当时只当是玩笑,因为智空说得太过随意。可眼下看来,好像是她孤陋寡闻了。这都是雕虫小技,那景王岂不是还有更厉害的?
“多谢殿下。”最后干巴巴地说了这么一句,傻愣愣地站在妆台旁边不知道该做什么。
洗了个澡以后,意识回笼,想起今晚发生的事和景王的作为,沐清溪不知怎么的脸上一阵发烧,对着景王更是添了几分不自在。
赵敏锐地察觉到她的变化,眼神微暗,却没说什么。转身走到一旁取出一件茶花纹的披风,抖开就要给沐清溪披上。
沐清溪下意识地想避让,觉得这样不太好,却逃不开赵健美的臂膀。
他修长的手伸到她前面帮她系上披风的系带,温热的手指无意地轻碰到她的肌肤。沐清溪讶异地仰头躲过,却看到他垂着眼眸十分专注地打着结,脸上没有笑容,仿佛打个结是一件多么重要的事情,动作却又轻又柔。
沐清溪的心“砰砰”跳的极快,说不清是为什么。
“跟我来。”赵不动声色地收回手,拇指不经意地擦过食指,指尖上似乎还残留着刚刚触碰到的滑腻。
沐清溪跟着他出了门,山间的夜晚凉风阵阵,带着细雨的湿气,一股凉气扑面而立,让她立刻打了个喷嚏。
他看着她,眉头忽而紧皱。
沐清溪以为是嫌弃自己出了丑,低着头有些忐忑。世家贵女,当众打喷嚏,面对的还是景王……她怎么没憋住呢!
赵打了个手势,塔外树上枝叶间一阵翕动。他带着沐清溪转过正面的五间屋子,去了背面。极乐塔背靠宝严寺后山,背面看出去即是满目山川秀景。只是夜里什么都看不清楚,反而有几分阴森。沐清溪不解其意,只好跟着走。
一直走到东侧围栏的尽头,沐清溪忽然“呀”了一声。
只因视线所及的前方,一片黑暗中远处的灯楼平地而起,其中的长明灯光芒柔和,就算细雨缠绵都不曾掩住那光芒。整个灯楼在漆黑的夜幕下显得格外孤独,也格外坚定,遗世独立。
这一刻,沐清溪忽觉心中也多了这样的一盏长明灯,光晕散开,一点点驱散开那些沉积的阴郁。
半晌,她长长地出了一口气,竟然有茅塞顿开顿悟成佛之感。
“你成佛?”赵低头看着她清水明眸中映着潋滟的灯光,神情却多了几分轻松豁然。
沐清溪这才发现不自觉的把心里话说了出来,被景王听了个正着。
“怎么就不能了?”她浅笑着反问,心里一片安然宁静。仿佛之前那些事都不能再成为她的负累。
赵认认真真地将她上下左右打量了一遍,看的沐清溪都有些不自在了,问他:“干嘛这样看?”
“看你如何成佛。”赵笑着说道。
沐清溪却被那笑容晃了眼,这还是第一次她看到他笑得如此……如此真实,是真切实意地笑,而不是隔了层层迷雾,让人猜不透笑容底下的真意。
一阵风过,风中携裹着的枯叶落在了赵地肩头,沐清溪下意识地抬手拂开,却被景王一手握住她的手。
手上传来的灼热沿着肌肤直直渗透到心肺,沐清溪被那股热度烫的心头一跳,忙道了句“唐突”要抽回手,试了几番,却纹丝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