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氏愣住了。
她不敢置信地看着沐驰,他竟然打她,他竟然当着这么多丫鬟奴才的面打她!
“你竟敢打我?!”
沐驰厌恶地看着她,“打你是你活该!你看看自己还有没有个侯夫人的样子!”他指着徐氏,“市井泼妇都没你不要脸面!”
“现在嫌我不要脸面了,当初花我的嫁妆银子的时候可没见你这么说!沐驰你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
争吵起了徐嬷嬷就吓得赶紧带着人退出书房,她守在外面听着屋里头一句接一句的骂声,心惊胆颤,夫人真是……何必呢?
“滚!”
徐嬷嬷只听得这么一声,紧接着徐氏就失魂落魄地从书房里走了出来,摇摇晃晃,衣衫不整,满身狼狈。她连忙上去扶着,“夫人,这是怎么了?”
徐氏双眼无神地随着她的步子往外走,及至回到了木槿堂,挥退下人才“哇”地一声伏案痛哭起来。
徐氏越哭越难受,他竟然要休了她,他竟然说要休了她!他难道忘了当年那些赌债是谁替他还的?是,她出身低微,可是他沐驰又能好到哪里去?未进门通房有孕,她怀着委屈嫁给他,给他生儿育女,拿自己的嫁妆银子填补二房的开销,可到头来他竟然有那种龌龊心思!
他怎么有脸!
徐氏恨,她恨沐驰,她觉得今天这一切都是因为大房,都是因为那个狐狸精!
他要休了她,她倒要看看他敢不敢。
就算是鱼死网破她也不会把辛苦挣来的侯夫人拱手让人!
前院。
“二哥,听说爹跟娘在书房里起了争执?”沐清浪看着沐清河忐忑地问道,“咱们要不要去看看娘?”
沐清河今年二十出头,看着已经是大人模样,气质也比沐清浪沉稳得多。从长相上来说,沐清河随了徐氏,五官生的不错,偏偏眉宇间像是有一股化不开的阴郁之气,不笑的时候让人看着就觉得沉甸甸的。沐清浪则是随了沐驰,但是更像老侯爷沐伦。沐驰的长相其实更像生他的姨娘,轮廓还是随了沐伦。沐清浪看着面嫩,五官端正,眉目清正,比之沐清河多了几分憨厚气。
沐清河喝了口解酒汤,松了松领口,这几日他一直在外应酬,今日酒喝得有点多,心里不免烦躁,“既然是爹娘的事,咱们做儿子就不该插手,你只管好好读书,别的都不必去理会。再者,娘最近太急躁了,也该冷静冷静。”
立世子的折子一日不批,他这个侯府长子就一日尴尬。放眼如今的朝堂,爵位在身却不立世子的还有几个?他的婚事迟迟未定,不就是因为想等立了世子找个门第高的?如今他走在外面,听着别人喊沐公子都觉得脸上烧得慌,明明该是沐世子的,他觉得那些人都是在嘲笑他,嘲笑他爹袭了安远侯的爵位名不正言不顺,所以皇上才不肯立世子。说不定等他爹去了,这个爵位也就到头了。
这怎么行!
沐清河一想起就觉得心底燥得慌,更让他觉得心慌的是,沐清溪回来了,她不止回来了,还带着大伯的孙子,安远侯府名正言顺的嫡长孙。